最后一句有明显的装乖卖惨嫌疑,再配上她那一脸的可怜兮兮,竟奇迹般地抚平了金凌洛眼里的寒意。
“只是去了银楼?没有再去别处?”
蓝宝宝顿觉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强迫自己不要慌,点头道:“是,没有去别的地方。”
话音落地,寝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一高一矮的人影相对而立,在打磨光洁的地板上拖出长长的两道剪影,放佛在无形中拉近了彼茨距离,宛然一对璧人般。
只不过这对“璧人”间的气氛十分尴尬,十分诡异。
蓝宝宝觉得自己的脖子快要抬不起来了,今的殿下简直太奇怪了,情绪比往常都要激烈,是单纯不喜欢他身边的人被别人使唤?还是他发现了什么,故意在试探她呢?
良久后,金凌洛终于动了动身体,在蓝宝宝紧张地屏息中道:“下去吧。”
这一声竟有些无力,只不过情绪并不明显,而处于高度紧张地蓝宝宝却没有注意到。
她只是对这突然间的转变有些难以适应,愣怔片刻,方才在殿下的注视下姿势僵硬地退下。
将黑时,蓝宝宝估摸着晚膳马上就要送过来了,便暗自鼓气,起身去寝殿叫殿下用膳。
膳厅里,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凝滞,殿下看起来很往常一样,神色淡淡,眉眼间自然而然聚拢着一丝清冷。
蓝宝宝偷瞄对方好几眼,饭都没有来得及往嘴里塞几口。
终于,她的偷瞄还是引起了金凌洛的注意,心里竟有些无奈,转头便捕捉到家伙迅速收回的视线,还欲盖弥彰地摸了摸巧的鼻子。
金凌洛嘴脸微微上翘,表情微有缓和,“有何事吗?”
蓝宝宝拿筷子的手一顿,稍缓片刻,细声细气地问道:“殿下,明日人可否随您一起进宫?”
“进宫有事吗?”金凌洛问道。
蓝宝宝乖巧地点点头,“今日人送西秋姑娘回宫时,她当初为棋妃娘娘看病安胎的太医,也经常替淑妃娘娘诊脉。”
“你想进宫调查?”金凌洛微不可察地皱眉。
“不是,此事封大哥不让人管,人就是想进宫看看煜儿,他在淑妃身边做事,我想……敲打他几句。”蓝宝宝解释道。
金凌洛面色稍霁,“以你和煜总管的关系,好好避嫌才是,宫里就不要去了。”
蓝宝宝没想到对方会拒绝,大概是殿下最近对她太好了,几乎有求必应,现下突然被回绝,心里竟生出些许怅然失落。
半晌后才低声回道:“人、知道了。”
金凌洛看着她,知她情绪不佳,片刻后道:“封巍知晓煜总管是你弟弟,自会对他多加照拂。”
蓝宝宝刚刚还低落到谷底的情绪,瞬间反弹回来,想到封巍的为人,觉得殿下此话非常有理。
“嗯。”她的脸上终于爬上些许笑意。
金凌洛虚虚点了一下她的碗,道:“吃吧。”
次日蓝宝宝一早赶去佑督卫,照例跑了一个时辰的步,用完早膳没一会儿,封巍便出现了。
他的脸色不大好,心事重重的,走路都心不在焉的,蓝宝宝迎面和她打招呼他都没有注意到,继续马不停蹄地往前走去。
蓝宝宝担心地跟上去,提高声音问道:“封大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的声音近在咫尺,封巍终于有了反应,转头看到她在旁边跟着还颇为惊讶。
蓝宝宝挑眉,揶揄道:“你不会一大清早就开始思春了吧,我都跟着你好大一会儿了。”
封巍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和她斗嘴,而是叹口气回道:“骆家来人了!”
蓝宝宝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骆家是哪一家。
“棋妃的娘家人,什么时候来的?”蓝宝宝也后知后觉地担心起来。
骆家人肯定会找陛下为他们做主,他们一旦对陛下施压,而这压力很快就会落到佑督卫的身上。
眼看着距离五日期限也不远了,这要是再查不出杀害棋妃的凶手是谁,他们要面对的就是陛下和骆家的双重压力。
难怪一大清早封巍就愁眉不展的,换谁都有压力。
不到晌午,骆家人入京的事情已经迅速传开,据此番过来的骆家人是棋妃一母同胞的兄长,自及冠以后便常年戍守边疆,曾经带兵扫荡过数十次故意挑衅进犯的敌军。
因此颇得陛下赏识,不过二十四岁的年纪就已经是正四品上的忠武将军,足可以称得上青年才俊,后生可畏。
又据此忠武将军直接在朝堂上提起棋妃的事情,暗暗施压,请陛下尽快为棋妃讨个公道。
不仅如此,他在朝堂上还与凌王殿下辩驳一场,暗指佑督卫办事效率太差,请陛下将案子委以大理寺和刑部来调查。
朝堂上的人都知道,佑督卫乃是陛下的亲信,这位骆将军如此轻视怠慢,犹如在打陛下的脸。
即便如此,陛下竟没有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