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风起的嘴张成了一个O型,迟迟合不拢嘴。
老道士瞥他一眼,“别那么惊讶,这个世界上有的是能人异士,只是他们都不愿意出风头而已。”
张风起终于阖上嘴,挺了挺胸,笑着说:“我就是愿意出风头的能人异士!”
“得了吧你,你那两把刷子,还不够教一诺的!”老道士白了他一眼,“去收拾东西,我们一起回山里。”
说起回去,张风起期期艾艾地小声问:“……那山里通网了没有?现在没网活不下去啊!”
“切!老道我在山里过了二十多年没有网络的生活,照样活得好好的!”老道士鄙夷地横了他一眼。
张风起嘿嘿笑了两声,“我这是为燕归打算的。她没事的时候,可以上上网追追剧买买东西,总不能跟我们一样天天看道经吧?”
“……嗯,我知道了。”老道士也体谅张风起不容易,一把年纪了才追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扬了扬手,“我已经跟山里的小道童们说了,他们已经在跟当地有关部门联系,很快基站就要建好了。”
有了基站,他们就能在山里上网了。
张风起很高兴,跟老道士又闲聊了几句,关心关心老道士的身体。
老道士揉了揉自己的腿,说:“我恢复得不错。出去上下楼梯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在家里走走还凑合,也能够让我尽快恢复。”
那个给他做手术的人很厉害,他恢复得比预期还要好。
……
萧裔远这边离开民政局之后,心里一腔怒气无处发泄。
他开着车在马路上随便走着,不想回公司,也不想回自己家,只觉得天地虽大,却没有他能去的地方。
他也不想思考,不想琢磨,就随着自己的性子随便开。
在马路上晃荡了一个多小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出了京城,来到郊区。
这个方向,好像有一个陵园,舒展就埋在那里。
他想起今天的日子,突然一惊。
今天居然是舒展去世一周年的日子!
不知不觉,舒展已经去世一年了,正好去给他扫墓吧。
他并没有有意去记这个日子,相反,他一直想淡化这个日子,不想记起来舒展去世的那一天。
因为实在让他太难受了,一想起来舒展死的情形,他几乎有了应激性创伤后遗症。
可是今天居然不知不觉开到这里,原来自己的潜意识里,还是很想这个朋友的。
他索性把车开进了陵园里面。
此处的陵园是属于京城平民老百姓。
现在这个时候,既不是清明也不是除夕,来这里扫墓上灯的人不多。
萧裔远把车开了进去,停在陵园里面的停车场里,然后去这里的商店买了一束用白色玻璃纸包住的紫蓝色鸢尾花,一小瓶红星二锅头。
红星二锅头是他们学生时代能负担的最便宜的酒。
两人曾经在完成一个单子之后,会去买点卤猪头肉,然后两人在宿舍里推杯换盏,自娱自乐。
那么美好的时光,只停留在校园里。
萧裔远在心里深深叹息。
紫蓝色的鸢尾雅致安静,代表着永恒的友谊,最适合舒展。
萧裔远抱着这束花,找到舒展的墓碑。
他埋在一个向阳的地方,小小的坟茔周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扫收拾的。
萧裔远将那束花放到他面前,又把那一小瓶红星二锅头打开,在他的墓碑前洒了下去。
然后自己坐在墓碑旁边的青石板上,点燃一支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陵园里没有什么人,四周很安静。
阳光透过常青的松柏照进来,并不燥热。
萧裔远吐出一口烟圈,笑了一下,看着墓碑上舒展那张帅气清朗的照片说:“舒展,我今天离婚了。”
“我本来想等办婚礼之前,带诺诺来给你扫墓。”
“可是我还没等到这一天,我们就离婚了。”
“我对她的感情,你是最清楚的。”
“我六岁认识她,和她一起长大。”
“我知道她什么时候换牙,什么时候来例假。知道她高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难过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想骗人的时候是什么眼神和动作,讨好别人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
“她的一切秘密我都知道,可是她不爱我,无论我怎么做,哪怕我跟她结婚了,她都不爱我。”
他对她的求全之虞,对她的诸多要求,其实都源自他对这份感情的不自信。
他本来以为跟她结婚了,她就会死心塌地跟他在一起。
可是他想错了。
“在她心里,我可能是最接近爱的那个人,但我并没有真正走进她的心。”
“她的生命中,其实不需要我这样一个人。”
‘她可以独立做一切事情,我知道她能做得很好。可是做得太好了,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