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厨房,春晓勾着黄彩虹的胳膊:“你们俩在里面说甚?”
“没……没说什么。”
“你连谎都不会撒,真可爱。”春晓捏黄彩虹的脸蛋。
黄彩虹真的措手不及,只能徒劳地红脸。
“不说我也知道,北明哥哥一准儿说我脾气不好,任性,没个正形,让你多担待我。哼,北明哥哥不懂,人是多面的,给爱的人和不爱的人看到的,根本不是同一个面。”
黄彩虹飞快瞥一眼从厨房出来的周先生,没敢接话。她不知道春晓为何变着法儿打击一门心思关心她的周先生,隐隐担心春晓说出更露骨的伤人话。
“我家孩子爸爸,直到分手,还以为我压根不会大声说话。哈哈哈。我在他面前,瓶盖儿拧不开算什么,我是出门连只蚂蚁都害怕,简直只能生活在真空中。”
黄彩虹听得心惊肉跳,干脆不看春晓。
柳苗苗“噗”地喷出一口咀嚼过的色拉。
只有周北明,垂眼喝橙汁,脸上连一丝情绪波动也看不到。
“我好朋友跟我说,不能装得太过分,不然会把人吓跑的。哈哈哈。我是想矫正过来的,可惜,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啊。一见到他,我就头脑一片空白,只想快乐地当白痴。
爱一个人,就是这么情不自禁。
所以呀,我哪里舍得把我攻击性的一面露给他看。”
黄彩虹自感大气也不敢出。她总觉得,下一秒,周北明会拍案而起,愤怒地嘶吼:“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然而,偷偷斜一眼周北明,周北明正气定神闲地喝橙汁呢。他本意是要葡萄汁,春晓偏不让他如愿。
既然人家事主宰相肚里能撑船,黄彩虹决定对春晓的人来疯也置之不理。她镇定自若地抬眼看春晓的色拉碗,又是没有色拉酱的色拉,仅只五、六粒黑胡椒鸡胸肉块滚在蔬菜叶上。
黄彩虹摇摇头,这点食量太少了。于是拿过黄彩虹的叉子,将自己纸碗里的肉块悉数叉给她。
春晓默默顺从地接受。
周北明抬眼扫黄彩虹,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周北明不接话茬,春晓无法再生发。眼见黄彩虹夹在中间为难,春晓不再出言刺激周北明。
周北明品酒一样喝完杯里的橙汁,好像吃完了超级大餐,脸上现着无比的惬意:“昨天吃到一餐好牛排,晚上你们不必做饭,我叫他们送过来。”
“谢谢周先生。”黄彩虹抢先说道。
“我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对了,需要什么,我差人来送。”
春晓跟没听到一样,只出气声粗了些。
“一时还没有想到,等想到了跟您说。”黄彩虹柔声回答。
“也好。”
因为春晓实在不友好,周北明从来到走也就一刻钟的时间。黄彩虹要起身相送,被春晓死死按住她的手。
周北明什么都看见了,依旧平平静静,笑笑地轻轻关门走了。
碍于柳苗苗在,黄彩虹没有责备春晓。
春晓吃完色拉,打了个哈欠:“困了。柳小姐,请回吧。你走了我才能放心睡午觉。”
柳苗苗能拒绝吗?她想讲的事情还没有讲出来,想央求的话也还没有说出来。自然对暗中帮她的春晓言听计从。
402,很快只剩下春晓和黄彩虹两个人。
黄彩虹一个没忍住,就开始啰嗦春晓:“你今天干嘛呛周先生?你明明知道他一心一意关心你……”
黄彩虹话还没有说完,春晓劈头接道:“就是拜他关心照顾,我才受辱,被人从房子里赶出来!你不知道,他妈妈派了个老女人,话说得有多难听。什么‘不要脸的女人’,‘野种的孩子’,我但凡心眼再窄一点,保管被她说得当场跳楼!”
黄彩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春晓意犹未尽:“我呛他,其实是为他好,省得他因为照顾我,被家里人嫌弃。还有,你以后也不要对他客气,我们只有把他堵在门外,才能拥有最后一片净土。我可不想在孕后期再搬一次家。我也不想重新结识一位照顾我的人。我把我最后的热情都给了你,你可不许辜负我!”
黄彩虹仍旧云里雾里,听不甚懂。
春晓一边往床上爬,一边叹气道:“我从头跟你说起吧。”
春晓说的时候,黄彩虹就盘腿坐床的一角听。
春晓说,周北明把她从美国秘密带回来之后,将她带进了自己的公寓里。才住了一天,他妈妈就寻上门,以为春晓肚子里的,是周家的血脉,因此对春晓态度尚可。
年轻的春晓说漏了嘴,周北明妈妈紧跟着态度大变。她支使儿子出差,继而带着一帮人给儿子的公寓做里里外外的大扫除,喷洒明显不对味的液体。当晚春晓就因呕吐住院。医生对她吸入了什么颇为讳口。
春晓也算是在有钱人家长大的孩子,对看不见的暗箱操作见怪不怪,马上明白医生已经被收买。幸亏她年轻,身体好,很快恢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