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只立着巧儿的妈妈。巧儿的爸爸没有同来。
黄彩虹因为知晓巧儿的爸爸另有家室,因此也就秒懂他的分身乏术。
没有老公撑场的巧儿妈妈看上去不像上次来时那么嚣张。连黄彩虹都一眼看出,这回她是准备和稀泥来的。
但仗势还是不能输的。
一进房门,巧儿妈妈两手叉腰,下巴一抬,精准指向沙发上歪坐着连屁1股都没有抬一下的女婿:“说吧,这回你又怎么惹——”
巧儿妈妈半路停住,说不下去了。
她看到路是平用包扎了白纱布的手指向他的下巴,继而看到路是平的下巴上糊了好大一块创可贴。
“怎,怎么了你?”巧儿妈妈佯作关怀,往前快走了几步。
路是平“腾”就站起了身,用斑驳的散句,向丈母娘描绘起他遭受的血淋淋的罪来。他只将他受的磨难,不讲磨难的缘起。
巧儿妈妈脸上露出心疼与惊惧,拉着女婿没受伤的手就奔女儿的房间,看架势是要声讨女儿去了。
黄彩虹为路家如此多事感到害臊。
她要隐藏她这个外人,以减少路家的丢丑——如果路家还在意的话。
黄彩虹偷偷往薇薇房间挪,尽管那个房间已经被路是平声明要霸占,那是她这个外人唯一避嫌的地方了。
她还没有挪到薇薇的房间,就听见巧儿妈妈一声惊呼:“我的儿!”
黄彩虹还纳闷路是平又怎么了,却听巧儿妈妈道:“你脖子是怎么了?这乌青是怎么弄的?这是指头的印子啊!儿啊!谁干的?”
那声“儿啊,谁干的”喊出炸裂般的效果。
原来巧儿妈妈口中的“儿”,是女儿。
黄彩虹不禁加快步伐,她预感路是平要遭殃。
房门并不能阻挡巧儿妈妈的质问声。那不是装腔作势的表演,听得出来,她是真的心疼女儿。
“路是平,我把我的掌上明珠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对待她的吗?”
“路是平,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从小到大,我没舍得打过她一下!”
“路是平,你摸着良心跟我说,是不是你先动的手?”
“路是平,你打女人,你还是不是男人?”
“路是平……”
路是平这,路是平那,巧儿妈妈声泪控诉,足足一刻钟没有停下。
路是平的理直气壮,早已被丈母娘的声声质问肢解。
“外婆,爸爸还打我!”薇薇追加。
本来已经有熄火倾向的巧儿妈又干劲十足地跳起脚来。
“路是平,你个三十好几奔四十的人,连5岁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路是平,人家说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啊。”
“路是平……”
路是平急赤白咧要分辨,可是丈母娘口舌了得,容不得他插嘴。他等着解释他不小心打薇薇的原因。
眼看外婆要告一段落,薇薇再次幽幽开口:“外婆,我是因为爸爸掐妈妈的脖子才咬爸爸、撞爸爸的。爸爸骂妈妈是疯子,还掐着妈妈的脖子不松手,他要掐死妈妈。”
外婆体力一般,那是没有人激的情况下。
薇薇的话,足够给她动力再骂上十分八分钟。
路是平只能抱着脑袋继续忍。
接连跳脚超过半小时的丈母娘有些气喘吁吁了,路是平感天谢地,终于要盼到曙光了。
却听薇薇又道:“爸爸掐妈妈的脖子,是因为妈妈要他还5万块的钱,可爸爸账户里根本没有5万块。”
“什么?!”
本已倦怠的外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嗷一声就叫了起来。
路是平幽怨地看一眼女儿,觉得世间哪有什么小棉袄小情人,分明是小冤家小仇人。
外婆早些时候只是伸着手指戳女婿,这回则是两手都抓住了女婿的前襟,来回死命地摇晃他,声音则一改之前的高亢,变得幽怨,声讨也没了气势,却如怨如诉起来。
“路是平,做人要有良心啊。”
“路是平,没有良心要遭天谴啊。”
“路是平,……”
怨鬼呻吟一般,隔壁房间的黄彩虹都感到慎得慌。
杨群姨妈焦躁得来回踱步,终于还是为了儿子,硬着头皮进了巧儿的卧室。擒贼先擒王,她直奔巧儿:“巧儿,你账号给我。”
巧儿将她蓄满眼泪的微肿双眼望向她的婆婆。
“把账号给我,我把5万块转给你。”
巧儿妈妈扭头看女儿和亲家,人还是吊在女婿身上的,不过,声音已经住了。
巧儿脸皮薄,不好意思要婆婆的钱,因此不知所措地看妈妈。
“给我吧。区区5万块,不值得为它夫妻反目,家庭失和。父母是干什么用的?就是为小夫妻保驾护航的。妈妈付这5万块,心甘情愿。”
巧儿妈妈顿时不乐意了,这是在敲打她呀。亲家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