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彩虹拿出钥匙,插进锁孔。
手轻微发抖。
身体仿佛进入预警状态,那天的声音升腾缭绕在耳边。真怕旧事重演!
手按眉心,黄彩虹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今天是周四,工作日,总不见得老薛有了情ren连工作都不要了吧。
这个自我安慰带bug——上次活捉老薛,也是在一个工作日的中午。
不过,箭在弦上的黄彩虹已丧失周全思考的能力,她能做的,只有手下用力,转开锁芯,打开房门。
一转转不动。
再转,依旧转不动。
不好!她带错钥匙了!
然而再一想,更不对了,她只有一把钥匙。带了就说明没错。
将钥匙抽出,瞪圆了眼睛仔细看,是家里的钥匙,错不了!
假的,假的,这一切一定是幻觉。
黄彩虹平心吸气,再一口浊气吐出。
重新拧动锁芯,可,依旧纹丝不动。
石化!愣怔!
其实第二次转门锁而不得的时候,她就隐约有了不妙的直觉。这会儿,直觉越发强烈。
那就是,薛正平换了锁!
意识到这个,晴空现霹雳……她的身份证,她的银行卡,她的毕业证,她的离职证明……统统在屋子里呢。
不妙的直觉继续扩大——老薛一定会利用她的重要证件,逼迫她签字离婚!
黄彩虹凭空打个寒战。离婚就离婚,可这样被胁迫,真的太屈辱!
悲怆中,情绪崩溃。深感被辜负的黄彩虹,发疯一样用手捶打起房门来。
“薛正平,你的良心呢?”
“姓薛的,你这样欺负人,不怕遭报应吗?”
没有人回应她。
捶打。
呼喊。
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几分钟,也可能几十分钟,她累得瘫软下来。
背靠着门,滑坐在地,头埋在两膝间,肩膀一耸一耸地。
她实在太累,已经哭不出声。
内心虽然慌乱,脑子倒也算清醒。黄彩虹知道,薛正平一旦下定离婚的心,一定会对她痛下杀手,绝不留情。她绝对干不过一个离婚官司金牌律师的助理。
“请问,我能帮你什么吗?”
正心灰意冷,一个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缓缓传入耳中。
黄彩虹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面前多了一双穿了打洞皮鞋的脚。
她迷惑地抬起头,心中升起一个飘渺的希望:莫非自己数错了楼层?
那是一个身量略高的男子,岁月未曾在他脸上留下明显的印痕,不过很明显,他不是小年轻。大约三十多岁吧。
他穿得极为考究,虽然松着领口,却弥漫着不容侵犯的气场。
黄彩虹一边惊讶自己一眼得来的第一印象,一边结结巴巴询问:“这,这是你家门口?”
“不。”来人十分明确地予以否认。
“……”黄彩虹重归失落。
“我要去的是同层的3号是4号,听到这边有动静,过来看一看。”对方体贴地解释。
希望破灭。黄彩虹重新垂下脑袋,抱紧双膝。没心思跟陌生人说话。
“你怎么了?”
没想到,陌生人竟然蹲了下来,还自作主张将手伸向她的额头。
黄彩虹迷迷糊糊,脱口而出:“打不开门。”
“你掉了钥匙?”
黄彩虹轻微摇摇头。她摇得太轻,以至于男子并未看出。
“这很容易,打电话给开锁公司就好。说起来极巧,我刚用过一家开锁公司。内人比较粗心,把自己锁在门外,我一时赶不回去,便叫了开锁服务。”
男子说着,声音浮出笑意。
又一个爱老婆的男人!
自从看过姓薛的另一张面孔后,遇见的爱老婆的男人反而多了起来。是她吸光了其他女人的背运吗?
那位男子自说自话,打起电话来。他无比沉着又精准地报上地址。
挂断电话后,才想起来追问:“你的证件……该不会也锁在屋内吧?”
“哇呜呜。”问到黄彩虹伤心处,黄彩虹放声大哭起来。
男子明显惊慌失措,话也不那么利落了:“别哭,别哭。不要紧,可以叫物业。物业能证明你是业主或居住于此,开锁公司一样会帮你开的。”
男子的话,给黄彩虹一丝跳跃的希望。
“真的?”她婆娑着泪眼,仰头望他。
男子郑重地点头。
他像是极熟这个小区,手机里存有物业经理的联系方式。略略走远两步,他和物业经理沟通开证明的事情。
不多久,物业经理与路上偶遇的开锁公司员工一起出现在706房门前。
物业经理请黄彩虹写出706业主的名字、业主的身份证号码、自己的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