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有老克拉派头的丈夫一点没有反抗的意思,穿了带袖厨房衣服,哼着小曲儿去洗碗。
杨群向老婆申请玩几盘吃鸡,得到应允后,高高兴兴离场进书房。
拿着抹布抹桌子的陈丽娟婆婆不时斜眼窥视黄彩虹,脸上并无嫌弃之意。毕竟生活太平顺,需要时不时来点料儿。
这料儿嘛,最好不是自己人身上的。
这样状态下的黄彩虹,于陈丽娟婆婆看来,就是送上门的料儿。
陈丽娟拉着黄彩虹的手,把她让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她挨着黄彩虹,四仰八叉坐下来,高一声低一声问黄彩虹。高声问天气,低声问秘密。
“我,我……”黄彩虹人未语,泪先流。
陈丽娟颇为机灵,马上转了话题:“彩虹,你不知道现在的婴儿服做得有多好,跟收藏品似的。走,到我房间里来,我给你看看我给宝买的小衣服。”
话说得利索,人站了两站才站起身。
起身后,拖着黄彩虹往自己卧室走。
陈丽娟婆婆想跟进,结果卧室门无情地在她鼻子尖前关闭。陈丽娟婆婆讪讪地自言自语道:“侬以为阿拉好奇侬拉小年轻讲悄悄话吗?切,侬讲的对阿拉来说不过是陈谷子烂芝麻,阿拉只是关心我孙子。”
话说陈丽娟拉黄彩虹进卧室,一进卧室,陈丽娟便严肃询问:“说吧,你到底怎么了?”
黄彩虹兜不住,捂着脸嘤嘤哭起来。
“给你一分钟哭的时间……好了,一分钟到。说吧。”
陈丽娟的冷静和果断影响了黄彩虹,黄彩虹长吸一口气,开口道:“送你回家之后……我去菜市场。从菜市场回来,我回家……我才回家,就听见一阵,一阵羞于描述的声音……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光着身子的老薛从卧室里走出来,身后跟着,跟着一个……”
“男的?”
气氛急剧发生变化。
有悲情正剧变搞笑无厘头之感。
黄彩虹忽然笑出声。笑声有些骇然,形象也不佳——笑出一个鼻涕泡。
“笑啥?”陈丽娟看不明白。
抹一把鼻涕泪,黄彩虹重回刚才的悲切状态:“女的。”
“女的?”陈丽娟真正吃惊了。她一向不明白闺蜜为啥要把老薛当成宝。那种在外无声无息在家作威作福的男人,她万万看不上的。
黄彩虹点点头:“好年轻。好漂亮。像是电视里走出来的。”
陈丽娟吃惊得说不话来。
默然一会,陈丽娟艰难开口:“前次我说的话,你不要放心上。离婚那是说说而已,你可别一气之下真的离。”
黄彩虹露出苦笑。
“要我说,你还是原谅他吧。男人容易被花花世界诱1惑,只要他表示悔改,就原谅他吧。不是有那句‘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嘛。”
黄彩虹像虚脱一样,背靠着墙,用听了让人神伤的声音说道:“‘离婚’这俩字,是他先说出口的。”
“什么?!当着那个女人的面?”
黄彩虹有气无力点点头。
“这也欺人太甚!”陈丽娟原地爆炸,声音不觉大起来。“离!谁离开谁还不能活咋的!”
门外响起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俩人的说话声。
“娟娟!开门!谁要离婚?”
原来陈丽娟婆婆一直在听门缝儿。
陈丽娟内心评估了风险,打开了房门,露出笑脸:“妈妈,没人要离婚。”
“可我刚才路过你们房门口,真的忽然听到你一声大吼,说要‘离’,还说‘谁离开谁都能活’什么的……”
陈丽娟正要积极圆谎,黄彩虹的哽咽声传入陈丽娟婆婆的耳朵里。陈丽娟婆婆硬是从窄门缝离挤身进来。
挤进来后凭着直觉在黄彩虹身上寻找存在感。
“呀,我的孩子,你怎么哭成这样!”说罢,陈丽娟婆婆搂住了黄彩虹。
在陈丽娟婆婆厚实、温暖的怀抱里,黄彩虹彻底绷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陈丽娟婆婆轻轻抚、拍打黄彩虹的后背。那些慌恐和无尽的委屈,像牙膏一样被她拍打出来。
“我老公……他……”黄彩虹声音呜呜不清。
“他找了别的女人?”陈丽娟婆婆精准接腔。
“是。”
“唉,男人,就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陈丽娟婆婆附和。
“妈妈,您不知道,她老公都……”陈丽娟不忍心当面揭伤疤,及时住了口。
“都把女人带回家了?”陈丽娟婆婆再次精准接腔。彰显精湛八卦功力。
陈丽娟苦着脸点点头。
陈丽娟婆婆拿出见多识广的姿态:“你们俩太年轻,动辄自乱阵脚。你们当这婚是好离的?伤筋动骨剥层皮啊。要我说,小黄也不要意气地闹离婚……”
话才说到这儿,已经极不符合陈丽娟的预想,她不无烦躁地打断:“妈妈,人家都欺负到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