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乾陵继续说,“我猜明行本来也是要杀掉明礼的,不过他当时受了伤,实在无暇顾及这些,又发觉事情已经无法收拾,只能逃走。
“至于为什么要和明法互换身份,我想,他是心存侥幸的。明行一定是想着,等逃出去后如果有幸活下来,就避人耳目,用明法的身份在外活着,这样他害人的事也就不会被他人知晓了。
“只是没想到天意弄人,之前悟云你说的善恶有轮回,确实,明行也死在了外面,并且面目全非,和明法是一样的下场。”
听了他这句话,叶菁菁愣了一下,“你早就来了?”
“是啊,一直躲在外面偷听呢。”齐无双插嘴道。
“无双,你说话太多了。”
帝乾陵咳嗽一声,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
“那你干嘛不赶紧进来?”叶菁菁撅着嘴,有些嗔怪的说。
“当然是想看看我家夫人的精彩表现啊。”帝乾陵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
“……你这家伙真是好生不正经。”叶菁菁红着脸责备道,心中却是有些窃喜。
“阿弥陀佛,这位官爷,你说的可都是事实?”
此时,方丈上前一步,带着不确定的目光看着帝乾陵。
“卷宗里就是这样写的,不行你可以自己去看,否则刚才悟云师父也就不会露出那种表情了。”
方丈怀疑道,“恕我直言,这其中的有些情节写的就像是身临其中一般,就算是包拯在世也不可能有如此精准的推断吧?”
帝乾陵笑笑,“这当然不是包拯整写的,而是明礼自己口述,由白松县县令自行记录下来的。”
这个惊人的回答简直如同再度给了众人一个当头棒喝。
“这怎么可能?!师叔早就疯了,不可能说出当年的事情……”
方丈摇着头,不敢置信地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满脸错愕,“难道,他其实是在装疯?!”
帝乾陵轻轻摇了摇头,“不,他是真的疯了。但是你们应该也知道,他有段时间好转过,就是那个时候,他选择将真相公之于众。
“不过明礼大师考虑再三,还是觉得应该投案自首,于是趁着官府的人来探望他时,将当年的事件口述给对方,再由其记录下来。”
方丈急忙说,“等等,师叔当年虽然有过好转,可是他也只是沉默了不少,我可从未见过他能够清晰地说出正常的话……”
“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不过我想,他可能是觉得有愧于白松寺,毕竟他身为长辈,却做出了如此不道德的事情,师兄弟们的丑恶嘴脸也让他深感丢人。”
此时齐无双将卷宗捡起来还给帝乾陵,帝乾陵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又放回去,觉得已然不必再看了。
“所以他并未承认自己已经恢复正常,而是决定让外人来处理此事。不过也恰好是因为这个决定,今日我们才得以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过……我想在座的各位应该也都知道,明礼大师后来突然又疯了,这很奇怪,一个明明已经好转、甚至能够清晰说出自己所作所为的人,为何突然又疯了?
“这件事,卷宗里自然是没有记载的,不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他看向方丈,“方丈,以前负责照顾明礼大师的,是不是就是悟云的师父?”
方丈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不错,就是他……难道你是怀疑……”
事已至此,哪怕是其他人心中也都明白,明礼的再度发疯一定是悟云的师父暗中下毒。
叶菁菁本来以为悟云会再度怒吼着说他们胡说八道,为自己的师父辩解,可是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仿佛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叶菁菁正疑惑,帝乾陵轻声道,“我想,他自己心中也都明白了。”
“……唉,这一代代的罪孽,从悟云的师父开始就想毒死明礼大师,为明法报仇,可是谁又能想到,他们伤害的是那个人反而是罪行最轻的,维护的那个人却是一个魔头呢?”
叶菁菁轻声说着,只觉得这白松寺仿佛是那远方的大海,看似平静,实则暗地里波澜壮阔,各种曲折离奇的故事和剪不断的恩怨,让这个寺庙不断在漩涡中徘徊。
帝乾陵又说,“考虑到白松寺在本地是有名有望的大寺庙,当年的县令和这里的方丈有交情,另外两个凶手已经死亡,更何况,投案自首的人也已经疯了。
“所以到最后,县令都没有公布这份卷宗,只是将其隐瞒了起来,就当是保住白松寺的名誉。哦,当然,金子已经还回去了。”
“能拿到这份特意隐藏的卷宗,看来你们的身份也不一般。”悟云忽然说。“该不会,上面已经察觉到了当年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因此特意派你们来调查?”
没能帝乾陵回答,他自己先摇了摇头,“不,不会的……这种程度的案子,是不会惊动那些京城命官的。”
帝乾陵笑了笑,“我们来这里其实只是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