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见了?”
沉默良久,帝乾陵才沉声开口。
所有跪在他面前的宫人全都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身上发抖的更加厉害了。
没有人敢说话,帝乾陵淡淡地问了一句,“今日当值的御厨,是哪一个?”
一个体型臃肿的男人立刻在帝乾陵的面前用力地磕起了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奴才,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
叶菁菁闻言简直要被这个御厨给蠢哭了。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既然真正的幕后黑手不肯自己站出来承认的话,那就只好从他的身上下手了。
帝乾陵显然也和叶菁菁是一样的想法,他只是淡淡地使了一个脸色,一旁的齐无双立刻会意,飞快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来,精准地切断了这个御厨的拇指!
“啊!”
那御厨尖声叫了起来,中气十足的样子,高音飚得简直比女人还要高亢,叶菁菁甚至毫不怀疑,他的声音在这个风雨欲来的夜里传遍了整个皇城。
“想保命,就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齐无双的语气森然,他虽然是个大内侍卫,可手上到底也沾染了不下几条人命,眼眸中森然的杀意凝在了那御厨的脊背上,让他瞬间就被吓尿了裤子。
他几乎浑身瘫软,用不连贯的语气苍白无力地跟帝乾陵解释,“皇,皇上,奴才,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齐无双面不改色地抬起了手上的刀,手起刀落,他的食指也瞬间被砍了下来。
鲜血流了一地,剧烈的疼痛让那个御厨痛得浑身抽搐,脸色也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苍白不已。
佳宁宫的院子里,血腥味充斥着每一个人的鼻孔,腥甜的味道令人一阵阵地作呕。
齐无双低沉开口,“事不过三,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御厨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眼神是一片激烈的动荡。
叶菁菁看出来了,他根本就是在挣扎,在判断,在心里悄悄衡量
自己说与不说的得失。
似乎眼看就要有所定论了,可齐无双却是轻笑了一声。
然后吩咐身后的手下,“拉出去吧,别脏了皇上的眼睛。”
“是!”
纵然这个愚蠢肥的像猪一样,可两个体型健硕的侍卫却力大如牛地,像是抓一只鸡一样,轻而易举地将他拖走。
那御厨终于知道害怕了,他满脸惊恐地大声叫嚷了起来,“是陈四!皇上,是陈四啊!是他给了奴才五百两银子,让奴才在叶贵妃的吃食里洒上了苦杏仁粉!是他!”
帝乾陵凌厉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甚至不用他开口,跪在他面前的那一排的宫人之中,已经有人做贼心虚地大声为自己辩白了起来。
“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若是有这五百两银子,早就为自己赎身回去娶媳妇了,何至于一把年纪还要留在宫中奔波?皇上,奴才真的冤枉啊!皇上圣明!”
“呸!”
被两个侍卫拉到了门口的御厨这个时候却来了精神,狠狠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破口大骂,“陈四你放屁!你给老子的银子老子现在还藏在枕头和灶坑里!”
“那些银子都是你倒卖宫中的物件得来的话不义之财!你当老子不知道?你小子连御膳房做给皇上的点心都敢偷出去卖!”
“……”
这两个人厚颜无耻的对骂倒是互相把对方的老底都给掀了个干净,帝乾陵这才知道,原来他的眼皮子底下也有这么多人顶风作案,简直就是将他这个皇上视作无物!
“够了!”
帝乾陵终于忍无可忍,“朕问你们,苦杏仁到底是哪里来的!”
那御厨不假思索地指了指陈四,“是他,是他交给奴才的!”
陈四跪地求饶,“皇上,这苦杏仁的确是奴才托人从宫外带进来的,可是,可是奴才根本不知道这苦杏仁要拿来做何用啊皇上!奴才冤枉!”
一旁一直以来都默不作声的叶菁菁站了起来,轻飘飘地开口,“你冤枉?”
“若是私自将大内的物件偷出去倒卖
这样的罪名还算冤枉的话,天牢这种地方,难道只有杀人犯才能坐么?”
“你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如此嚣张,竟利用自己的职权私自将宫外的毒物带入宫中来,你视皇权为何物?你的眼里可曾还有皇上!”
“……”
叶菁菁显然是真的动了怒,声音掷地有声,就算是满脸通红还是无法阻挡她倾国倾城的容貌。陈四抖了抖,嘴唇蠕动了几次,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也好,就算是倒卖宫中的物件这样的罪名不小,他只要肯舍了家底,也总有能从天牢里被放出去的一日。
可若是承认他谋害了贵妃,而且还是被皇上捧在心尖上宠爱的叶贵妃的话,他只怕是小命难保!
眼珠一转,陈四已经做好了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