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无双突然觉得,叶菁菁现在的样子,很像是当初刚刚登基的帝乾陵。
帝乾陵登基之初,根基不稳,前有三王爷帝洛宸虎视眈眈,后有丞相叶则微左右为难,齐无双被册封为御前侍卫的那一晚,他与帝乾陵像是小时候那样,偷了一壶酒坐在屋脊上对饮。
那个时候,他记得自己问过帝乾陵同样的问题。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害怕么?”
当时,帝乾陵狠狠喝了一大口最烈的秋露白,然后瞪了他一眼,“废话,我当然害怕!”
“父皇最属意继承皇位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我三哥,现在,我三哥正觉得是我抢了他的皇位,背地里巴不得我早死呢!”
“……”
“还有那个叶丞相,他对我父皇忠心耿耿,我父皇在世的时候常常将他引为知己。”
“可如今父皇撒手人寰,叶丞相一心认为是我为了这皇位害了父皇的性命,正和我三哥琢磨着如何才能将我这个新帝拉下马呢。”
“我怎么可能不害怕?”
齐无双被酒气辣得龇牙咧嘴,含糊不清地说道,“可你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
帝乾陵白了他一眼,“废话!”
“我若是让他们看出来我害怕,岂不是告诉他们我是做贼心虚?”
“父皇将皇位传与我必然有他的道理,三哥没能坐上皇位也自然是有道理的,我自己为心无愧便是了。”
他转头拍了拍齐无双的肩膀,“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如今我既然做了皇上,就一定不会亏待自己的兄弟!”
“你做我的御前侍卫,我就不害怕了,整个皇城上下,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我现在已经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你的手上,无论如何,无双,你都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
齐无双因为帝乾陵的这番话深受动容,当即摇摇晃晃地从屋脊上站起来,对着帝乾陵行了一个标准的臣子大礼。
“臣定当不负皇上所托。”
……
现在,
面对叶菁菁的时候,齐无双竟然隐隐有一种回到了当初的感觉。
叶菁菁伸手在齐无双的眼前晃了半晌,才终于拉回了他神游太虚的神志,不悦地问他,“我方才说的话你到底都听见了没有啊!”
齐无双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抱歉,你方才说了什么?”
叶菁菁翻了个白眼,“我是问你,前天晚上在皇上寝殿前值守的侍卫,你可知道都是谁?”
齐无双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出了事以后我曾经去查过那天晚上值守的记录和侍卫轮班的记录,可这些记录上的墨迹都还未干,明显是被人做了周全的手脚。
而且,侍卫中有人相继离开,所以,要想知道当日在皇上寝殿前值守的人到底都有谁,实在难上加难。”
叶菁菁有些泄气地靠在了身后冰冷的墙壁上,齐无双见状立刻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袍,给叶菁菁披在了身上。
她没好气的咬牙切齿了起来。
“百里晴这个心机婊!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甚至直接让顾进忠变成了我的人,要被牵连着与我一起入狱。”
“现在,除了那些侍卫之外便没有人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太后还站在百里晴那边的情况之下,是不会有任何人相信我说的真相的。”
叶菁菁陷入了十分痛苦的沉思之中。
她提防着百里晴的小动作,却到底还是低估了她的无耻程度,她竟然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颠倒黑白这样的事情来!
可恶!
叶菁菁眼看着小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知道自己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只好身体一歪,倒在了杂草之上。
齐无双立刻从善如流地对着外面哼大喊,“来人,来人!去请太医来,快!”
……
未央宫中。
苏媚儿这一夜的觉都睡的断断续续,极不安稳。
天还未亮,苏媚儿便起了床,睡不着,索性便叫上了芙英与她一起去收集荷叶上的露水,想要留着为帝乾陵烹茶用。
可一大清早都已经过去了
苏媚儿还没听闻天牢失火,叶菁菁被烧死在里面的消息,不免有些心浮气躁起来。
出去打探消息的芙英终于回来的时候,脸上一片喜色,苏媚儿立刻兴奋地追问,“如何?叶菁菁那个贱人已经被烧死了么?”
见芙英摇头,苏媚儿气得险些将自己手上好不容易收集了一早上的露水的水壶狠狠摔在地上摔碎!
芙英急忙拉住了她,“娘娘,天牢没有走水,可叶贵妃确确实实是死了!”
“什么?”苏媚儿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芙英则是一脸的喜气洋洋,“是真的!”
“皇上昨儿深夜将自己的心腹齐无双派去守天牢,可似乎是听闻了叶贵妃被狱卒玷污的消息,所以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