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密密挨挨的树叶间漏下来,照得脚下的山路一块儿暗,一块儿亮。
林小斐跟在金蝉和银霜后头,刚绕过一丛梅子林,就听见哗啦啦流水声声响,映入眼前的是一大片金盏花海,盛放着的橘色花朵在微风中摇摇晃晃,花海上方,成群结队的蜜蜂正翻飞着采蜜。
“温泉眼就在那下边。”林金蝉站定住脚,指向花海中间的低洼处,回头向林小斐说到。
“姐!”林银霜忙上前两步,刚开口想说什么,就被金蝉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林小斐有些将信将疑,不过流水的声音又近在耳边,想要减肥瘦身的决心让她选择相信林金蝉,拔开身前的金盏花,一步一步向着花海深处走去。
“姐,你明知道那流水声是从后边小河沟那传来的……”银霜见林小斐朝着低洼处越走越近,有些着急起来,“你把大姐骗到那里去,大姐会和我当初一样,被那窝地蜂给得蛰满头是包的!”
花海的低洼处泥土蓬松潮湿,花叶遮掩下,生长着一个巨大的地蜂窝,地蜂浑身褐黄色,比一般的小蜜蜂个头大上一倍不止,蛰人也更厉害,起的包又大又疼。
这石屏山林里地蜂多,上过两回山的村民都知道躲着那些大蜂子走。
银霜第一回进山时,也是这样的夏天,金盏花开了一片,她兴高采烈的跑到花海里采花去,一不小心惊动了低洼处的那窝地蜂,黑麻麻的蜂子漫天裹挟而来,蛰得银霜差点晕过去,身上痛得发红发脓的包直到两个月后才逐渐消下去。
消也没消得彻底,现如今她的脸和脖子上细看仍然能看到许多的印子。
“怎么,你还心疼她?”金蝉盯着林小斐的背影,没好气。
要不是林小斐一个人夺得了奶奶全部的宠爱,她林金蝉怎么会活得如此的辛苦。
这林小斐明明是个连爹是谁都搞不清楚的野种,也配压在自己的头上!金蝉恨得牙痒痒,只想给林小斐一些苦头尝尝。
“不不……”银霜摆摆手,她不敢在姐姐面前帮林小斐说话,“可是,姐你也说了,大姐要是少一根头发丝,奶都不会放过我们,你要是让她被地蜂给蛰了,只怕,只怕我们回去得叫奶吊起来打的……”
“打就打呗!”林金蝉一反常态,这林小斐虽然生得丑,却爱美,要是让她被地蜂给蛰破了头,保准叫她这两个月不敢再见李秀才一眼,正好,正好给自己空出大好的机会乘胜追击。
只要能嫁给维哥,叫奶打一顿又有什么关系?
银霜见金蝉勾着嘴角浅浅的笑着不作声,担忧的看了一下走到了花海中间的林小斐。
林小斐肥硕的身躯费力的移动着,金盏花长得又多又密,她每一步都走得磕磕绊绊,好不容易走到了那低洼处的边缘,刚要蹲下身去拨开挡在眼前的那丛花叶,脚下也不知道惊动了什么,蓬松的泥土一阵松动,一大团黑色的阴影朝着她迎面扑来。
林小斐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别说这漫天的大蜂,就是阳台上偶尔飞来一只小蜜蜂,她都得新奇的拿出手机来拍个朋友圈发,
眼前一黑,吓得她连忙想往后退,可笨重的身躯反应迟钝,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竟反而向前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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