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清道人与魏広整理了一番,就从莱原世道告辞内出来,乘金舟往元上殿而来,准备与张御汇合。
而伏青世道这边,林廷执和其余一众玄尊留在此间的修道人在收到元上殿代为传讯后,也是同样离了此世道。
不过有意思的是,在这一路之上,不断有其他世道邀请他们前往访拜,他们没有拒绝,而是欣然受邀。
而这一次这些世道也没提什么特别要求,而都是在设法往准备回归的使团之中塞人,看去是想要跟着使团一同回去。
对于这方面,张御离去之前就有交代,若是遇到不必拒绝,故是他们俱都应承了下来。这导致其余世道纷纷效仿,多多少少塞了一些人进来。这也导致他们一路之上行程较缓,迟迟不能来与张御汇合。
身处北未世道的焦尧是最晚得到消息的,不过在得悉之后他也是立刻寻到了易午,言称正使相召,自己需准备归返事宜了。
易午请他稍待,自己则是来至易钧子座前,言道:“天夏使者的本事不小,这次能令元上殿为他传讯,定是从元上殿那里过关了,只是……”
他略显担忧道:“那位天夏正使定与元上殿达成了什么约定,真的还能相助我们族类么?会不会对我族类不利?”
易钧子摇头道:“易午,你多虑了,元上殿虽然不喜我等,但还不至在这般重要之事上与计较,顺利摘取终道才是他们所求,此事不曾妥当前,他们还没心思来顾及我等。
天夏使者怎么做我们都不用管,只要他允诺我北未的事做好便成,再说天夏使者也并非不智之人,又岂会把所有筹码放在元上殿那里,而不给自己留一线退路呢?”
易午一想,这确然也是,天夏使团哪里会真的完全信任元上殿?别的不说,只看正使在元上,其他使者却仍是接受他们这些世道的相邀,就知道使团的心思也很多。
易钧子道:“你去安排这件事吧,记得再多安排一些后辈跟随着焦道友回去。”
易午道:“是。
其实这事并不难,只需言称这些族类赠给天夏同族驾驭车驾的,这般就可以遮掩过他们的真正目的,不会有人想到他们是会为了给族类后辈谋求开智。
而这些族类总要有人帮助驯服看顾,所以再派几个同辈过去应该也是合情合理的。
现在情况更好,既然各个世道都在往使团塞人,那他们使团又凭什么不可以?故是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做事了。
而这些消息也陆续是传到了元上殿这里,为此事过修士特意找上了张御,颇有些不满道:“张正使,你明明已与我元上殿达成了约言,为何还纵然使团其他人与诸世道之人接触呢?”
张御回道:“过真人,在天夏使团之中,我虽为正使,但还是有副使的,这位并不是做样子的,乃是天夏为了不使使团之中只有一种声音,故才如此安排,若是完全否决副使之所为,那回去之后,天夏必然会反复查问,不利于后续之事。”
归修士想了想,记起之前报上来的关于天夏内情的报书,再联想元夏如今的内部情况,忽然感觉有些理解了,他低声道:“那会不会出现变故?那位副使会不会随意许诺什么?”
张御道:“令我做正使,正是我所掌握的权柄较大,副使也无有答应任何事的权力,纵然有一些掣肘,也无大碍。只是希望贵方下来不要做多余的事情,那反而是增加麻烦。”
过修士知道他话中所指,是让元上殿不要动除掉副使的念头,他的确是有这个想法,可张御这么说了,他也只好放弃了。
不管怎么说,没有誓言法仪束缚,张御现在更像是他们元上殿的合作者,而不是被投靠过来之人。
而在事机完成之前,元上殿还不得不依靠这一位,所以在这位面前他感觉自己一点硬气不起来,这给他了一种主客颠倒的感觉。
他心里暗自叹气,口中只好道:“这如何会?我们做事一定是会和张正使事先商量着来的。”
张御淡声道:“在完成事机之前,若我等无法彼此信任,也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过修士连忙道:“是,是。”他想了想,道:“对了,那日张正使提及要与隋真人见上一面,我问过殿上了,诸位司议商量了下,虑及张正使与我合作莫契,故是允准张正使与此人见上一面。”
说到底这位隋道人只是一个寻常真人,他所编写的“无孔元录”和所知悉的东西并不涉及上层隐秘,只是因为站到了外世修道人那边才是被镇压起来。
而且被关押了这么多年,也不知外面之事。其中两人对话也是会有人盯的,不可能说什么太过隐秘事机。
张御之前提了一句后元上殿这边就没了下文了,本道此事已无可能,没想到却是又得转机,他问道:“那不知是什么时候?”
过修士道:“已是安排好了,随时可以。”
张御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就眼下吧,还要烦请过真人带路。”
过修士站起言,道:“还请上真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