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分崩离析。
迟忱宴沉下心,敲了敲门,然后旋开门锁,打开门。
他看到路梨已经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她穿一身病号服,病号服偏大,衬得她身体愈发单薄,她额头上缝针的位置垫了块纱布,整个头都被网兜包着,正坐在床上,四处找着什么。
迟忱宴开口:“路梨。”
然后正四处扭头找东西的路梨就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循着声音看去,看到病房门口,从公司赶过来,还是一身正装的迟忱宴。
两人四目相对。
迟忱宴发现路梨眼眶突然红了。
接着不光眼眶红了,鼻头也红了,小巧的鼻翼翕动着,这是要哭的前奏。
迟忱宴顿时觉得震惊,然后又有些棘手。
路梨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露过什么情绪,更别说哭。
他连她哭起来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果现在哭了,他是不是还要哄。
迟忱宴掩唇轻咳一声。
在想要说什么客套话安慰一下,让她先不要哭,毕竟只是表面夫妻,他并不善于哄人。
然后在他开口的前一秒,眼前的路梨动作了。
他看到路梨冲他伸出双手,整个人白中透粉,表情委屈到极致,她双眼噙着一汪泪,然后哭腔张嘴:
“老公,好痛,抱抱~”
就这么这一声,千回百转,委屈辛酸,简直可怜到了极点,同时,也嗲到了极点。
迟忱宴凌乱了。
他整个人微僵,开始想自己到底是地方走错了,还是人认错了。
只是现在病床上那个正泫然欲泣的女人的脸告诉他,他貌似没走错,也没认错。
眼前的人确实是路梨,他的合法妻子路梨。
迟忱宴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刚才那一句是幻听,于是选择性忽略那双冲他伸出的手,正准备说点什么,病床上一直伸臂等待着的人突然翻身下床。
她眼皮一眨,眼眶里的眼泪吧嗒一下就落下来,她赤着脚,呜呜呜地冲门口那个一直站着不动的男人跑过去。
然后一边跑一边声泪俱下:“呜呜呜呜呜老公你为什么不抱抱我。”
迟忱宴:“………………”
草(一种植物)。
既然老公不抱她,那么她就去抱老公,路梨一直扑过去,抱住迟忱宴精瘦的腰,然后把眼泪鼻涕全都抹到他的衬衫上。
“老公我头好痛哦呜呜呜,我好害怕,我还以为我快要死了,以后见不到你了嘤嘤嘤嘤嘤嘤……”
迟忱宴感受到这个扑倒他怀里开始一通委屈撒娇的女人,浑身僵的厉害。
他顿顿低头,看向怀里已经哭得像某种软萌动物的女人。
女人正打着泪嗝,也抬头看他。
腰一直被紧紧圈着。
迟忱宴对着那双水光淋漓的眸子,然后看了眼她额角的纱布,想到几部有关失忆的电影,然后缓缓地问:“你……知道你是谁吗?”
怀里的人乖巧地答:“我是路梨。路氏地产千金,爸爸是路恒荣。”
这不是没有失忆吗?迟忱宴微微点头,然后又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怀里的人破涕为笑,似乎在笑他怎么问出这种低龄的问题,答:“你是迟忱宴,路梨最最最最亲爱的老公,是路梨的hubby大大!”
迟忱宴听到那句“亲爱的老公hubby大大”几个之后,心里直接咯噔一下。
比刚才还要手足无措。
路梨撒完娇,松开迟忱宴的腰,用衣袖擦了擦脸上残余的眼泪鼻涕,然后低头,看自己光着踩在地板上的脚。
迟忱宴也注意到路梨光着的脚,动了动喉咙,只说:“先回床上去。”
路梨软绵绵答:“好~”
她坐到床上,然后歪着头看迟忱宴。
这种眼神是之前迟忱宴从来没有见过的,含情脉脉,亮晶晶,似乎在发着光。
迟忱宴刻意别过头,不跟她的眼神对视:“你等一下,我去叫大夫。”
路梨乖乖点头,一副听老公话的样子:“嗯。”
迟忱宴退出病房,然后扭头冲到医生办公室,双手撑在办公桌面。
“不是说除了额头上的皮外伤一切都没事的吗!”
……
迟忱宴带着一群大夫回去的时候,路梨正举着手机,在跟父母打视频电话。
“我真的没什么事啦,院都不用住,你们看这不是好端端的。”
“我跟迟忱宴?我跟我老公一直很好啊,诶有人来了,先挂了哦,拜拜。”
路梨结束跟父母的报平安电话,一扭头,先看到的是迟忱宴,然后看到他身后一群乌泱泱的,脸色凝重的大夫。
路梨十分茫然:“老公?”
迟忱宴听到那无比自然的“老公”两个字,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
他身后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