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那个刺客,妮可的脸蛋再一次泛起了淡淡的晕红:“嗯,我一定会当心的。”
依兰非常不放心地看了她两眼。妮可的表情根本不像是担心刺客再次来找她的样子,她巴不得他回来!
“噢,生死有命,我瞎操什么心。”她嘀嘀咕咕地蹦出了窗户。
接下来几天,法师塔内风平浪静。
依兰每天夜里都蹲在光明女神头顶上留意着神殿的动静,白天就老老实实服下贤者送来的药,然后持续躺尸。
时间一天一天在依兰的注视下流走。
距离大主教的七天祈祷期结束越来越近了。
然而一切毫无进展。
依兰不知道大主教会从至高神殿把什么带回来,圣骑士的能力?更加厉害的圣器?战争的旨意?或者是光明女神本人?
她按捺不住,在贤者前来送药的时候,叫住了他。
她现在已经可以撑着身体坐起来了。
“我们谈谈。”
“我赶时间。”他皱着眉头。
依兰把手中的药碗放到了床头的矮桌上:“不谈我不喝药。”
“爱喝不喝。”
她叹了口气:“大主教在祈神,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吗?”
“我有什么好着急的,”贤者一脸无所谓,“向全知全能的光明女神提问,本来就是我提出的建议。”
依兰实在是没心情和他打太极了,她直截了当地说:“布蕾雅换走巴什龙钥匙的事情,你觉得能瞒得过神明吗?”
白德动了动眉毛,盯着她看了几眼,猛地凑近,很轻快地说:“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和我有关!”
依兰很无语地看着他。她是真的完全看不懂眼前这个人。
他的善恶、立场、诉求……她没有一样能看明白。
“而且,”白德摸了摸鼻子,“不是还有你吗?万一他真把光明女神搬了下来,我顶不住,就拿你出去交差——你偷的钥匙不少吧?我可以立个大功。”
依兰:“……这就是你给我治疗的原因吗?”
“也不需要太担心,”他非常敷衍地摆了摆手,“光明女神已经几千年不曾回应过信徒的呼唤了,如果她不在其位,那么叫破了嗓子也没用。”
依兰敏锐地问:“不在其位是什么意思?”
“可以吃药了吗?我赶时间。”他扬了扬下巴。
依兰眨巴着眼睛,半开玩笑地说:“既然这样,你不如干脆把你手上的钥匙给我吧,你想要圣墓里的什么东西?我潜进去帮你顺出来。”
“想得美!”他凑得更近,“钥匙要是从我这里出去,岂不是就有了我偷钥匙的证据吗?”
依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还怕我拿到你偷钥匙的证据?”
他轻笑一声:“等,别瞎说,你没证据,可不能乱说我偷钥匙这种话。”
依兰:“……贤者,你确定要这样自欺欺人?”
“喝药喝药。”他完全不耐烦。
依兰沉默了一会儿:“有个问题我想要知道答案。白休之死,和你有关吗?”
“没有。”他答得非常干脆。
依兰狐疑地看着他。
“我从不使用谎言。”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不过你也没有测谎术,信不信随便。”
依兰回忆了一下,他还真没有否认过他让布蕾雅偷钥匙的事情,其中的话术和他当初问布蕾雅那三个问题是一样的。
真实的谎言。
那么白休之死……
不,‘从不使用谎言’这句话,本身也可能是一个谎言。
依兰垂下眼睛,定定神,喝掉了手中的药。
“少说话,多动脑子。”他瞥了她一眼。
依兰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的脸漂亮得很有冲击性,这么带着一点嗔意瞟过来,整个人鲜活得好像要刻进别人的脑子里面去。
“怎么?”他随手接过她手中的空碗。
无名指的指甲盖被他的手指碰了一下,她竟然清楚地感觉到了他指尖的茧子。
这位超级魔法师,同时也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剑客,依兰没有见过他使出全力,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