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 朝辞也在宫里三四个月了。
从刚入夏, 到了如今也入了秋。
除了大婚头三天楼越必须陪他之外,之后连着半个月没来。后来倒是渐渐来了几次, 最后稳定在三四天来他这一次。
朝辞能感受的出来,楼越似乎比上一世要对他冷淡些。不过他们上一世也并非是那么快就互明心意, 毕竟朝辞惯于内敛、入了宫后又时刻谨言慎行, 而楼越又防备心很重, 因此他们上一世直到大婚两年后,才互通了心意。
对比之下,虽然这一世楼越对他冷淡了些, 不过也差别不大, 许是自己重活一世, 终归是有些不同吧。
朝辞也没起疑。
不过他想着, 或许他太过内敛, 反让人觉得不好接近。左右他跟楼越已是夫妻, 多说句喜欢, 也不是何难事。
……
“陛下, 皇后娘娘送了东西来。”楼越身边的总管太监从门外接过了两个盒子,低着头呈了上来。
楼越蹙着眉, 似有些不耐烦:“放上来吧。”
皇后那儿,三天两头给他送东西。好好一个国母, 倒每天惦记着这些。
他打开了第一个盒子, 是一个香囊。
“这是娘娘亲手制的香囊, 据说是从一民间高人那儿寻来的方子, 有助入睡。”陈总管如是说。
楼越把香囊放到鼻尖略闻了闻。
好似有远志和茯苓的味道。
前几日去他那里,还见他在打理那些花草。宝贝的很,到没想到是拿来给他入药了。
他不知道,这是朝辞上一世每年都会给他做的。楼越早年落下了一些病根,使他时常头疼、失眠。朝辞自然是心疼得紧,太医院开的一些药方虽然能有所缓解,但药效也并不理想。上一世的朝辞便嘱托宫外的父母替他多留心一下,寻了大半年,果真在民间遇到了一位高人,给他留了这个方子。
楼越随手把香囊放到了桌子上,又打开了另一个盒子。
是一副字画。
跟第一次送来的香囊不同,字画倒是朝辞给楼越送的常客了。
楼越打开一看,不出意外便是看到了一首表白心意的诗。
他看了一瞬,便合上了:“旁的事见不得他有什么能耐,尽写些酸诗。”
旁边的陈总管眨了眨眼。
皇后娘娘的才名可是传遍了整个大楚皇城。若说他写的诗是酸诗,那整个大楚怕是没人能写得出好诗了。
不过心中虽是这般腹诽,陈总管也不能张口说陛下什么不是。他只是顺着楼越的话说道:“既然陛下不喜欢,奴才这便拿下去了罢。”
他说着,似要把锦盒端走。
被楼越按住。
他沉声说:“皇后送来的东西,你也敢乱动?”
陈总管心中暗笑,面上却做讨饶状,打了自己一巴掌:“是奴才该死。奴才原是想着陛下既是看得这些诗不喜,不若奴才呈下去……”
这陈总管其实并非是个真太监,而是楼越在西北打仗时培养的心腹,叫林程。如今他刚登基,朝堂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波涌动,想要楼越命的人数不胜数。他虽是在战场上几无敌手,但是在此处,总得防着暗手。林程精通易容,又是个毒术高手,让他在身边再合适不过。
但是这显然也有坏处。楼越登基不久,若真的是个太监总管,必然与楼越没那么熟悉,也不敢如此打趣他。
楼越看了他一眼,道:“放下吧。”
“是。”林程点头,放下了锦盒后便退去了。
……
晚膳时,楼越去了朝辞的临华宫。
远远的,他似乎听到了些许交谈声。
楼越脚步一顿。
他站在远处,远远见着院前有几个身影。
除了他的皇后和几名宫人外,还有他的良嫔。
楼越耳力目力都极强,隔得远也能将两人之间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臣妾仰慕娘娘的大名许久,娘娘去岁仲春在沂山宴上留下的《沂水》,被主持者刻在了宴会的石碑上,臣妾也跟众临摹了数次。此番有幸见到娘娘,忍不住来请娘娘斧正一番。”
沂山宴是皇城每年都会举办的一群文人雅客的宴会,去年朝辞即兴在宴上写了《沂水》一诗,因诗与字均是一绝,便被主持者刻在拓刻在了碑上,引得许多文人竞相临摹。
良嫔是内阁学士的长女,自幼好习书法,这事儿文人雅客要做,自然也少不了她的。朝大公子才名远扬,那些诗集、画作也都传遍了皇城,迷弟迷妹不知道多少,良嫔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她说着,便将自己的字画在石桌上展开。
朝辞仔细看了许久,笑道:“这字很好啊,女子中能有如此笔力,你定然是下了不少苦工。”
得到男神一句夸奖,良嫔眼睛明显亮了起来。但她惯于谦逊的性子也让她立刻说道:“娘娘过誉了,不过是家父管得严,臣妾自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