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起身回离人峰。”
林束和皮笑肉不笑:“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办完事半刻不多待就要回去,会让我以为你只是把我当成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木偶。”
沈顾容忙说:“没有的事,我只是怕叨扰师兄。若师兄不介意,我可以多待几日。”
牧谪在一旁眉头狠狠一皱。
他有预感,若是再在临关医馆待下去,有林束和的阻拦,他指不定连一根指头都碰不到他师尊。
好在林束和只是瞥了沈顾容一眼,道:“待什么啊,赶紧走,别妨碍我养病。”
沈顾容:“……”
我说我要走,你说把你当木偶;
我说我要留,你又嫌我妨碍你。
师兄的心思果然很难猜,还是回去猜掌教的吧,一猜一个准。
沈顾容又留在医馆吃了顿午饭,叮嘱了他一番:“往后我那小徒儿若是有事,劳烦师兄多照应照应。”
林束和被他气笑了:“你是不是蹬鼻子上脸啊沈十一?”
沈顾容撩起幂篱一角,冲他淡淡一笑:“好不好啊,师兄?”
林束和:“……”
林束和气得揉了揉眉心,没好气地摆手:“我真是欠你的,赶紧滚。”
沈顾容道:“多谢师兄。”
牧谪在一旁拼命按捺住欢喜的心。
来闲云城时人很多,雪满妆、虞星河,还有个暗搓搓跟着的青玉,塞了满满一灵舫,但回去离人峰的路途上,牧谪这才后知后觉,只有他和沈顾容两人了。
不会再有任何碍事的人在一旁打扰他们。
想到这个,牧谪就莫名振奋。
他本就是个狠茬,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世上唯一值得让他放在心尖的就是沈顾容,他可以在世间任何人面前露出狰狞的獠牙,,却连自己的一丝丝本性都不敢显露在沈顾容面前。
被林束和点破心思后,牧谪花了一夜的时间彻底接受了自己是个断袖的事实,而且断的还是他师尊。
“我不求什么。”牧谪冷静地心想,“他上一世为我遮挡所有风雨,这世换我来护他。”
只要能在沈顾容身边待着,他什么都不求。
沈顾容根本不知道自家徒弟在想什么,他正要带着牧谪离开,林束和突然道:“等等。”
“嗯?师兄,还有什么事?”
林束和轻轻弹了个响指,在他身后的一个木偶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你之前不是说木偶很便利,让我送你一只吗?”林束和似笑非笑地看了牧谪一眼,道,“这只送给你了。”
牧谪呼吸一顿,阴鸷的视线死死盯着那只木偶,恨不得把它劈了烧柴。
沈顾容撩开幂篱看了一眼那木偶的脸,惨不忍睹地将黑纱放下了,他无奈道:“师兄,我怕把它放在院子里,晚上会做噩梦,你饶了我吧。”
牧谪心中一喜。
林束和挑眉:“哦?你嫌丑?行啊。”
他随手一挥,那木偶狰狞的脸瞬间大变样,剑眉星目,十分俊美,就连骨节都没有再发出咔咔的声音了,瞧着就像是个真人似的。
沈顾容:「哇!这个好看!」
牧谪:“……”
牧谪如坠冰窖。
沈顾容欢天喜地地收下了这只俊美的人偶,再三对林束和道了谢,这才带着牧谪和人偶走了。
林束和站在医馆门口,也未撑伞,眸子幽深地盯着沈顾容缓缓消失在棺材街的尽头。
一滴雨落在他的羽睫上,缓缓渗入眸中,将他的视线模糊。
“林束和……”
记忆深处,也是这样的雨天,有人一身红衣朝他走来。
林束和奋力地张开眼睛,这才看清楚那人并非穿着红衣,而是不知哪来的鲜血将他的一袭白衣染得鲜红一片。
沈奉雪走到他面前,身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激得林束和剧烈地咳了一声。
他已濒死,咳了一声便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林束和眸子一点点发散,他喃喃道:“十一……”
沈奉雪眸光沉沉,古井无波地看着他,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事都能让那双眸子产生丝毫波动。
他手中捧着一团光,垂着眸看他,湿淋淋的白发往下垂着冰冷的水,他的脸色比那发还要惨白。
沈奉雪轻声问:“这机缘你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