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谪将视线收了回来,开始听师尊的话。
打。
一刻钟后, 沈顾容站的腿都酸了, 牧谪竟然还在上面打。
他偏头和温流冰对视一眼, 淡淡道:“你觉得你师弟如何?”
温流冰知道自家师尊一直很喜欢这个孩子, 尝试着开口道:“还成?”
沈顾容瞥他:“打成这样,叫还成?”
温流冰见风向变了, 立刻说:“不成, 拖拖拉拉,拖泥带水,比早课拖堂还要拖累。”
沈顾容:“……”
这都什么词?
沈顾容又问:“那你觉得他此次阐微大会, 可能夺魁?”
温流冰又想多了, 他正色道:“我为阐微大会的秩正, 若师尊想他夺魁, 三水可大禹放水。”
沈顾容:“……”
十年不见, 他大徒儿脑子好像更不好使了。
沈顾容凉凉道:“你是想让三界众人质疑我离人峰的公正?”
温三水大骇:“我们离人峰竟然还有公正?”
沈顾容:“……”
沈顾容差点不顾形象一脚蹬过去,深吸一口气堪堪忍住了。
温流冰这才道:“讲真, 若是掌教瞧见他这套剑法,肯定把他扔到莲花湖里给九霄师伯当球顶。”
沈顾容也有这种感觉, 他之前出关时曾见牧谪出过一次剑, 那剑势灵力悍然, 杀气腾腾,和奚孤行一脉相承的冷厉。
而现在,这个台上仿佛是在舞剑的牧谪,怎么越看越奇怪?
温流冰想了半天, 终于想到了个形象的词。
“他现在活像只开屏的孔雀。”他疑惑地问沈顾容,“师尊,您觉不觉得他像是在像哪个女修示爱?”
沈顾容:“……”
在台上一直在分神听沈顾容评价的牧谪:“……”
牧谪脚下一滑,险些从比试台上跌下来,九息剑尖往石缝一挑,堪堪稳住身体,衣摆一旋落在台上。
他站稳后,脸都绿了,大逆不道地扫了温流冰一眼。
沈顾容瞥见:「豁,恼羞成怒了。」
牧谪:“……”
那闲云城的弟子是唯一一个能和牧谪过招这么多的人,台下的人都以为他修为极强,纷纷为其喝彩。
“把那小子打下来!快!”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沈顾容也跟着
喊:「没出息的样子,这辈子难道没见过女修吗?你被虞星河附身啦?」
牧谪:“……”
牧谪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直接凌厉一剑,将还在得意洋洋想把他打下去的闲云城弟子给一剑扫了下去。
众人:“……”
牧谪收剑入鞘,微微颔首:“多谢赐教。”
说罢,不顾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神情,踩着比试台的木桩,飘飘然落到地面上。
他快走几步,躬身行礼:“师尊,大、师兄。”
“师兄”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飘出来的。
沈顾容幽幽看着他,神色古怪。
牧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然,垂下眸躲开他的视线。
沈顾容:「豁,怎么觉得他心中有鬼?」
牧谪:“……”
温流冰倒是不懂得委婉是什么,直接开口问他:“师弟,你是看中哪个门派的女修了吗,那剑舞的,都几乎把‘看我快看我’写脸上了。”
牧谪脸腾地一下红了:“我、我没有!”
沈顾容更加确定了,他心中就是有鬼。
牧谪百口莫辩。
沈顾容叹息一口气:「男大不中留啊。」
说罢,带着温流冰继续前去找奚孤行,徒留牧谪一人在后面,有口说不出。
长赢山,议事堂。
奚孤行终于将不依不饶的封筠打发走,此时正头疼得要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不耐烦道:“不是说了别来烦我吗?!”
沈顾容抬步走来,微微颔首:“师兄,是我。”
奚孤行一扫见他,脸上浮现一抹狞笑,他抓住一旁的剑,冷冷道:“来的正好,让我打一顿。”
沈顾容:“……”
师兄息怒师兄饶命。
奚孤行嗤笑:“没出息。”
沈顾容懒得和他一般见识,走到一旁敛袍坐下,撑着下颌,淡淡道:“风露城弟子惨死在离人峰,寻常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应了封筠什么?”
奚孤行说起这个就头疼:“我许出去了一个六师弟的人情。”
沈顾容撑着侧脸的手差点歪了:“什么?”
别人的人情也能随便许出去的吗?
奚孤行头痛欲裂:“三界把六师弟的医术传得神乎其神,说什么活死人肉白骨,天底下就没有他救不活的人,但他又脾气古怪,一向不肯给人
好好医治。”
闲云城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