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都愣了,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就随便猜一猜,待会儿元青花来了,一问便知。”灵云慢条斯理地分析道:“渣斗由良府送入宫中,良嫔带去送给宁姝,为何?”
宁姝摇了摇头:“不知。”
秘葵惊讶道:“难道灵云你知道?”
“啊,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灵云答道:“但显然良府是有某个想法的,而从良府出来的渣斗兴许就知道,毕竟良府同良嫔说话的时候,渣斗在场。但有一点,渣斗既然知道元青花在良府书房,那么他曾经所在至少离书房不远,不然他如何知道元青花在何处?所以我们甚至可以说,渣斗知道良府如今具体的想法。然后渣斗依此做了什么呢?”
“他……”秘葵回忆片刻,说道:“撮合了皇上和姝姝。”
“对。”灵云说道:“这个思路理得通,良府想让良嫔攀上宁姝,日后再宫中生活更好,甚至可能能借此得宠。渣斗知道良府的想法,便帮助良嫔良府撮合宁姝与皇上。”
秘葵和宁姝跟着在旁连声应“是”。
“但是。”灵云又说,“倘若这是个别的瓷器,比如是秘葵,是汝奉,是小白,这能说得通。但此刻做这事儿的人是渣斗,他若是想要借着宁姝搅得所有人都不安生,会这么好心吗?”
秘葵斩钉截铁:“不会!”
那是谁?那是恨不得天下大乱的渣斗,倘若是个人至少是个反社会人格的渣斗啊!
灵云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所以之前的结论便要推翻,反着想。首先,渣斗撮合宁姝和皇上,这便是他计划的第一步。若是我没说错,宁姝这个位分升迁速度,想必有很多朝臣不满,甚至因为先皇时期外戚的关系,有很多朝臣是故意这么说的。南方藻灾,如今也是将恶名推到了宁姝身上。皇上喜欢宁姝,年轻气盛,与宁姝相好之后定然要继续赏赐,反倒引起更大的朝廷动荡。许多原本持观望态度的朝臣也会觉得皇上这般举动是在给他们脸色看,难免不舒坦。而更多的文臣则会考虑到自己的名声,在此刻攻击宁姝便是流芳千古的最好时机。综合而言,这便是渣斗想要的外乱。”
宁姝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么多,怪不得人家是汪直的瓷,一点点小小的线索在她这处就能拉出一条线来。
“那这么说,我不是成了皇上的软肋吗?”宁姝有些不知所措,她并不想成为荀翊的阻碍。荀翊做了这么多事情,总不能因为自己而被诟病,留下个骂名吧?
“这倒也不是。”灵云说道:“是皇上怎么能被朝臣勒住喉咙?”
“对!”秘葵也跟着说道:“是男人怎么能连对女人好都看旁人脸色?”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宁姝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但这些事情和瓷器们说是没有用的,她之前答应过荀翊,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情都要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再次就是对内”,灵云继续分析道:“因为众多瓷器对渣斗不怎么说话,所以他知道关于宁姝和皇上的也不多,甚至当时兴许都不知道介贵妃是个男人,所以他想挑起宁姝和贵妃之间的斗争,而自己作为撮合宁姝和皇上的功臣,在其中煽风点火,便能看到后宫大乱了。”
“一内一外,想的倒好。”秘葵对渣斗嗤之以鼻,“怪不得我说他怎么突然转了性似的。”
“反推回来,良府让良嫔和宁姝交好也并非是为了日后在宫中好过。”灵云又说,“但具体究竟是为了什么,怕是连良嫔自己都不知道,毕竟良嫔的名声在外,听闻是个从小脾性就直接的人。大时可掩藏,但从小都如此,除非也是被人穿了,不然这般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千金小姐,怕是本性难改。良府兴许也是借此,想要掩饰什么,亦或者是达成什么都说不定。”
宁姝简直要跳起来给灵云鼓掌,相比之下宫里那都算什么啊?大佬就是大佬!
“好!不愧是灵云!”秘葵没手,但也连连叫好,“灵云在了我就放心了。青叔虽然也靠谱,但青叔不懂女人心啊,更不懂后宫这些弯弯绕。”
“青叔是帝王之瓷,是阳谋,与我不同。”灵云舒了一口气,声音又懒洋洋了起来,“如今我们就等着元青花来吧,等他告诉我们良府究竟想要做什么。”
说到这儿,灵云又似是安抚一般的对宁姝说道:“放心,说不准你也是帝王阳谋中的一部分,不必为他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