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得令,将陈元二人围成一圈,拳打脚踢,毫不手软。惨叫告饶声一时间传遍整个马市。没多久,两人就撑不住晕了过去,只不过他们真晕还是假晕这一点还有待考量。
“主子,人似乎晕过去了。”侍卫道。
范铭鄙夷的看了看那两人,冷哼一声,道:“带回去找个地方关起来,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属下遵命。”
尘嚣落下,洗练的蓝天下,厚厚的大朵大朵的白云飘着,空气里依旧弥漫着冬的寒意,每一口呼吸都是冰凉的,直冻的人鼻头通红。
该散的人都散了,范铭吸了吸鼻子,上前一步叫住准备转身的子稷,但他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只“喂!”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子稷背对着士铭,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将男子扔入马槽里的那个钱袋抛给范铭,范铭下意识的接了下来。
“他们被你的人带走了,这袋钱就给你了,我不需要这钱。”子稷淡淡的说着,手上顺了顺黑马的鬃毛。
范铭掂量了一下钱袋的分量,在手里抛了几下,道:“难怪你要生气,就这些钱还想买骊戎的宝马,真是不自量力。”他说完,随手把钱袋扔给身后的侍卫们,笑道:“你们拿去分了吧。回去好好照顾那两个杂种,这钱权当你们的辛苦钱。”
侍卫们纷纷谢赏,十分领会范铭话中之意,亦是笑道:“属下拿了钱,定然会好好照顾的。”
“你的眼力倒是不错,竟然能看得出这是骊戎的马。”子稷侧头同范铭道。
范铭佩服眼前这人身手利落,又帮明筠挡下了一袭,心里不由的拉近了距离。他嘿嘿的笑了笑,指着明筠道:“实不相瞒,这不是我看出来的,是我筠——,额,筠弟看出来的。我虽然知道这是西域马种,但在我眼里,这骊戎、犬戎,还有大宛、月氏之类的地方,那里的马都长的差不多,我是看不太出来。”
子稷“哦”了一声,看向明筠道:“想必这位君子必是懂马爱马之人。”
明筠听了忙摆了摆手,道:“家父爱马,我只是跟着学了些皮毛罢了,不足为提,不足为提。我看君子的身手不凡,简单出几招,便轻而易举的将人打倒在地,实在是厉害。”
子稷笑答道:“我也是跟着师父学了些皮毛,亦不足为提。”
明筠闻言,不由的笑了起来。她想,这个人说话倒挺有趣。她探究般的盯着眼前这个人,神神秘秘的藏着脸,也不知长什么样子。
对面的人似乎觉察出她的视线,压了压垂帽,道:“并不是故意掩藏,只是我早年遭遇火难,脸被毁了大半,相貌十分丑陋。”说着他微微从侧面掀起面纱,露出了下巴与一点侧脸与明筠看了一眼,而后飞快放下了面纱。
明筠确实惊讶,方才虽只一眼,却看到了那人侧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疤痕。
明筠看了心里有些堵,连忙拱手歉意的道:“这位君子,无意冒犯,还请原谅。”
黑纱之后,子稷有些心虚,只低声道:“无碍的。”
一时间气氛略有些尴尬,明筠眨巴了几下大眼睛,目光移到那匹黑马身上,这才想起自己挤过来的目的。她不就是冲着这匹骊戎宝马来的么,来都来了,总得试上一试。
这么想着,明筠就开门见山,道:“这位君子,其实我今日就是冲着你这匹马来的,我远远看见,就知此马不凡,心里中意这匹马,不知君子出价几何?”
闻言,正摸着黑马鬃毛的子稷停下手上动作,问:“你想买马?”
明筠道:“正是。”她真的是很中意眼前的这匹马,她想着:若是买到了,就自己留下,至于表兄那匹,另外再寻或者送点别的也可。
明筠满心期待,只等着对方开口报价。天下之物,只要有价,她都买的起。
“不卖。”明筠只听对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
明筠的眼睛眨巴眨巴,有些怀疑的反问了一遍:“不卖?”
“不卖。”对方再次强调。
“为何?”不愿卖给那个陈元倒罢了,明筠想不明白为何这个人也不愿意卖给自己。“我会好好爱惜这匹马的。”她认认真真的补充道。
“这马性子野,是个倔脾气,若驯不熟,将人甩下马也是常有的。这马若寻不到合适的人,我便牵回去不卖了。”对方回答道。他顿了顿,继而说道:“这马市里好马很多,你可以去别家看看。不过若你诚心想买,我倒是可以给你荐一人,他手里好马如云,你尽可去寻他。”
“是谁?”明筠问。
子稷道:“那人姓牧,住在城西。他家在文坊街第八户,你尽可以去找他。”
明筠颇为遗憾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但她有些不甘心,还想再磨一会儿,刚想开口,对面那少年朝着她施了一个礼,道:“这位君子,可还有事?”
大家族出来的孩子,都长着一颗玲珑心。明筠听得出也看得出来,这是逐客的意思,便同范铭一道告辞离去。
人走之后,子稷看到了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