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彻初登太子之位,放任沈柏和顾恒舟他们说了两句,便开口终止了这个话题。
就算是恒德帝也动不得现在的世家大族,赵彻就更不能表现出对这些世家大族不满了。
讨论结束,下午大家自行活动。
大理寺少卿和禁卫军统领两位大人找到赵彻,要商量出这次冬桂节表现最突出的三位少年,让恒德帝着重进行封赏。
为了给李家面子,大理寺少卿提名了赵稠,另外两人不出意料是顾恒舟和司偌铭。
禁卫军统领与镇国公和周德山有些交情,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提名了周珏,两人的分歧在赵稠和周珏之间,拿不定主意,便让赵彻做决定。
赵彻只犹豫了片刻,便定了赵稠。
周珏挺有潜力的,以后发挥的机会还多,不急于在这一时崭露锋芒。
赛冰球时被赵稠命人围攻的那位少年伤了骨头,只怕会落下病根,赵彻命禁卫军连夜将人送下山,特意交代太医好生诊治,又赐了不少名贵伤药以示安抚。
处理完这些事,眨眼便到了傍晚时分,赵彻活动了下脖子走出房间,而后愣住。
一下午没听到沈柏的声音,他以为沈柏跑去找别人玩儿了,没想到一出门,在院子里看到整整齐齐一排鸭子。
鸭子是冰雕的,造型各异,有的扑棱着翅膀想飞,有的蹬着脚掌像在划水,还有的身后跟着几只小鸭子,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沈柏手里也拿着一个冰坨坨,她没那本事,凿出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见他出来,立刻抬头,欢喜的说:“殿下,你终于忙完啦。”
赵彻越过那排鸭子走到她面前,玩味的觑着她手里的冰坨,沈柏一点不觉得自己手里的东西丑,还举高送到他面前,求夸奖的说:“这是我雕的鸭子,可爱吧?”
还真看不出来是鸭子。
赵彻腹诽,目光一转见她指尖冻得红彤彤,改了口说:“挺可爱的。”
“送给你啦。”
沈柏把冰坨塞进赵彻手里。
冰坨是真的很冷,赵彻看了一眼,把它放到那几只小鸭子旁边,把沈柏冷冰冰的手握进掌心,问:“玩多久了?”
“没多久。”贪恋他掌心的温柔,沈柏把另一只手也放进他手里,热切的说,“这个挺好玩儿的,我师父特别厉害,还能雕凤凰,不过他说凤凰耗时太久了,今天做不了,等以后我功夫练到家了,殿下喜欢什么我都能雕出来。”
就这么一会儿,她还认上师父了。
赵彻把她带进屋里,用帕子把她的手细细的擦拭干净,等她的手暖和一点,再让她把暖炉抱着。
沈柏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捧着暖炉期盼的问:“殿下,我们今晚还去冰湖吗?”
“还想去?”赵彻挑眉,沈柏立刻点头,赵彻却不如她意,淡淡的说:“玩物丧志,尝下鲜就可以了。”
而且她一身的淤青还没好,去了也只是摔跤罢了。
沈柏不知道他心底的顾虑,有点失落,不死心的问:“那殿下今晚还要忙吗?”
“行宫这么多人,你找不到人陪你玩儿吗?”赵彻反问,完全忘了前天他跟沈柏吃醋置气的样子。
沈柏也没记着之前的仇,瞪大眼睛,看着他认真的说:“我要找别人玩儿很容易啊,可如果我不陪着你,就没人陪着你啦。”
赵彻怎么也没想到沈柏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胸口被狠狠击中,沈柏还不自知,自顾自的说:“你这么要面子,要是没有我,肯定不好意思一个人去滑冰,那你会失去很多乐趣的。”
“本宫是太子,有什么不快乐的?”赵彻问,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他也还不到十二岁,是个半大孩子,但他一生下来就是皇长子,要为成为储君成为未来的帝王做准备。
他的确身份尊贵,但为此他也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一切。
尤其是皇后死后,身边所有的人都突然对他充满了同情或者敌意,他迫使自己在最短的时间长大,学会那些谋略和攻心计,因为他要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这个时候,只有沈柏说他需要人陪,需要快乐。
沈柏小老头似的叹了口气,走到赵彻面前,拉着他的手说:“下午别人都在休息,只有殿下忙了好久,肯定是不那么快乐的,殿下在我面前就不要强撑了。”
赵彻被沈柏的语气逗得哭笑不得,接受了沈柏的安慰。
用过晚膳,赵彻没什么事做,被沈柏追问了一番,说出自己喜欢下棋,沈柏兴致勃勃,立刻说要陪赵彻下棋,赵彻让宫人把棋拿来。
黑玉石做的棋盘,上好和田玉做的棋子,沈柏的兴趣被调到最高,但她根本不会下棋,赵彻耐心跟她讲解了规则,她囫囵听着,兴趣明显降了下去。
开局之后,她走得一塌糊涂,赵彻提醒之后她会悔棋,如此来了两局,她便完全没了兴致,打起哈欠。
她的性子就这样,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