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人说:“沈少爷跑出去就没再回来,奴才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太子殿下可是有事要找他?”
“没事。”
赵彻的语气有点烦躁,宫人不敢多言,小心退下。
又看了一刻钟的书,赵彻坐不住了,领着个宫人出门。
夜里冷得很,山上风也挺大的,宫人手里的灯笼被吹得不住摇晃,赵彻出门忘了披大氅,感觉从头到脚一下子都凉透了,想到沈柏刚刚也是这样莽莽撞撞的直接冲出来,又觉得心疼。
他比沈柏大好几岁,为了这么点小事跟沈柏置气像什么话?
以后他要忙的事那么多,不可能一直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她迟早会有自己的朋友会和他生分,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冷风一吹,赵彻脑子也清醒了,确定沈柏不在房间,径直去找司偌铭。
司偌铭和顾恒舟的房间是挨着的,两人正在屋里对弈下棋,这个时辰见到赵彻都很意外。
赵彻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扫了一圈,沈柏没在,他不太放心,又问了一遍,两人自晚膳后都没见过沈柏。
沈柏是这些人里年纪最小的,又是最不让人省心的,司偌铭和顾恒舟都要帮忙找人,赵彻不想把事情闹大,说会让禁卫军帮忙找,两人便也作罢。
从司偌铭房间出来,赵彻的脸色冷下去,他第一时间想到赵稠,担心赵稠会因为昨天的事对沈柏不利。
赵彻带着宫人要去找赵稠,路上设想了无数种对峙的画面和言辞,快到的时候却被一个宫人拦住,问:“太子殿下这么晚了要去找四殿下吗?”
那宫人是在赵贤身边伺候的,赵彻停下,淡淡的应了一声,见他手里拎着食盒,问:“二弟这么晚了还要进食?”
宫人说:“这是给沈少爷准备的。”
赵彻:“……”
这小混球竟然跑这儿来了?
赵彻和宫人一起去了赵贤住的地方,还没进屋就听见沈柏和赵贤笑闹的声音,推门进去,赵贤和沈柏在玩牌九,两人脸上都贴着几张纸条,不亦乐乎。
赵贤平日斯斯文文,从来没做过什么越矩的事,赵彻还是第一次见他玩得这样开心。
赵贤比沈柏先发现赵彻,连忙起身站好,恭敬道:“皇兄,这么晚你怎么来了?”他脸上的纸条没撕,看上去颇为滑稽。
沈柏跟着站好,叫了声太子殿下,还记着刚刚的事。
赵彻没看她,问赵贤:“在玩什么?”
牌是沈柏临时做的,这种东西在宫里是不被允许出现的,若是有宫人敢让皇子公主玩儿这个,立马就得拖出去杖毙。鱼鱼
赵贤怕沈柏被罚,忙扯了脸上的纸条说:“就是无聊玩了个小游戏,皇兄这个时辰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赵彻看向沈柏,淡淡的说:“宫人说她没回房休息,怕她闯祸,过来看看。”
“臣弟觉得沈少爷并不像传言中那般顽劣,还请皇兄莫要因为谣言误会他。”赵贤为沈柏说话。
赵彻说:“我有分寸。”说完看向沈柏。
沈柏是人精,知道赵彻来这里就是要带自己回去,也扯了脸上的纸条,乖巧的说:“时辰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扰二殿下,先回去休息了。”
赵贤没敢留沈柏,跟赵彻行了礼,送两人出门。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谁也没开口说话,快到的时候,沈柏停下来,回头朝赵彻伸出手,问:“不牵着我吗?我很容易摔跤的。”
沈柏先低头,赵彻走过去抓住她的手。
找了这么一通,赵彻的手已经有点凉了,沈柏的手却还是暖乎乎的。
赵彻下意识的抓紧,沈柏低声说:“殿下,你今天是真的不想让我跟你睡一个屋吗?”
不是。
我只是看见你跟别人走得很近觉得很生气。
赵彻在心里说,不知道该怎么跟沈柏表达自己的心情。
沈柏拉着他往前走,低着头说:“我刚到太傅府的时候其实很害怕,我怕一个人睡,想跟沈老头一起,但沈老头不同意,把我赶回房间,还让下人守着我,后来我离家出走,他从乞丐窝把我找到,我以为他会打死我,但他那个时候眼眶红红的,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赵彻没见过沈儒修哭,也完全想象不到沈儒修这个年纪的男人哭起来会是什么样。
沈柏说:“你肯定想不到,沈老头这样的人哭起来有多难看。”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宫人就自行退开,隔出一段距离。
沈柏没看路,一直仰头看着赵彻,她的眼睛亮闪闪的,映着满天星辰。
然后赵彻听见她说:“殿下,你以后千万别学沈老头,很容易被人误解的。”
明明很爱她,就不要装作不喜欢她呀。
这个世界上像她这样能敏锐感受到善意的小可爱可是不多的。
赵彻没说话,和沈柏一起回去。
时辰不早了,两人迅速洗漱完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