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最是怜香惜玉,见吕秀哭成这样,忙拿帕子帮她拭泪,柔声说:“别哭啦,都是话本子演成这样的,假的。”
吕秀心里还是难过,垂眸掩下情绪,沈柏也不再多劝,等她情绪平复下来,又带她去醉仙楼吃东西,两人吃喝玩乐差不多一天,傍晚沈柏才送吕秀回家。
和沈柏告别,进了家门,吕秀想起孩子,步子又急促起来,匆匆回房,发现周夏被乳娘和春灵逗得咯咯直笑,一点都没有哭闹,只是见她回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
春灵回头,见她回来,连忙笑着说:“夫人回来了,小姐已经吃过饭食了,奴婢们陪她玩一会儿,再晚点小姐可能又要犯困了。”
吕秀点头,走到床边亲了亲周夏的脸颊,心情比之前松快了许多,春灵没敢问她今天和沈柏玩儿得怎么样,怕她不高兴。
周夏很快睡了,吕秀还记着今天在戏园子看的那出戏,戏园子不能完全还原战场,但战场上那股子浴血厮杀的磅礴士气却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吕秀想了半天,还是去了周德山的院子,想知道更多营中的日常和战场上的事。
周德山不是好的讲述者,不会有那么多起承转合,但他展现出来的战场,比话本子里表现出来要更残酷血腥许多倍。
吕秀和他聊到很晚,回自己院子的时候,心情很凝重。
沈柏不知道吕秀回家后又做了什么,第二樱花国来打算约吕秀去舟县一起看看茶山的,孙悦海却来传旨召见,沈柏只能暂时作罢,拾掇一番进宫去。
宫里和记忆中没什么变化,只是她现在女装穿得更自然,还做了妇人打扮。
孙越海伺候过两代帝王了,算是御前的老人,见到沈柏也不由得感慨,说:“瀚京的天都翻了个遍,夫人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呢。”
“如何没有变化,我如今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腰上也多了一圈肉,变化可大了呢。”沈柏笑着说,眉眼之间多了母亲特有的温和,眼神却依然明亮坚定。
孙越海笑着点头,跟她介绍起宫里的变化来。
赵彻还在上朝,孙越海先带着沈柏去了皇后寝宫。
皇后寝宫端庄大气,如今太后不在了,宫里的妃嫔也少,沈柏到的时候,皇后倒是在很清闲的照料宫里的花花草草。
孙越海把人送到就走了,沈柏刚要行礼,皇后亲和的说:“夫人不必多礼,过来瞧瞧吧。”
沈柏走到她身边,睁大眼睛仔细看着那树。
叶子挺绿的,枝也挺多的,皇后娘娘的手指挺细,蔻丹涂得也挺好看的。
沈柏看着看着重点就偏了,皇后好无所觉,柔声问:“如何?”
沈柏立刻说:“好看。”
也不知道是夸树好看还是人好看。
皇后温和浅笑,修剪完把剪刀交给身后的宫人,说:“这棵树不大适应宫里的环境,这是本宫养的第三棵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年这个冬。”
沈柏向来没这个闲情逸致弄什么花花草草,不过这话还是能接,说:“这是个复杂的过程,依臣妇愚见,要想养活这棵树,就要模拟它之前的生长环境,若它之前的生长环境是四季如春,且空气潮湿,在宫里夏季就要给它降温,冬季则要给它保暖,平日还要多浇水才行。”
这话和园艺匠人说得差不多,皇后看着她问:“夫人懂园艺?”
“臣妇就是粗人一个,哪懂这么精细的活计呀。”沈柏摇头,“不过臣妇试着把漠州的果蔬移到远峰郡来种,中间也遇到不少问题,想着二者应该是相通的,便妄言了两句,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怪罪。”
沈柏巧妙地把话题引到自己想要谈论的地方,皇后果然接话问:“本宫也听说你在远峰郡这两年为当地百姓做了不少事,成效如何?”
沈柏当即说:“臣妇以一己之力当然成不了什么大事,只是胡闹着玩儿罢了,不过远峰郡日照时间长,冬枣是真的爽脆甘甜,娘娘若是喜欢,今年冬天臣妇让人给娘娘送一筐到宫里尝尝,娘娘一定不会失望的。”
沈柏语气欢快,眼神期盼,相当有诱惑力,皇后自然不会拒绝,两人慢慢的说着话,沈柏跟个商人一样,推销了好多东西给皇后。
赵彻下朝到皇后寝宫,一进门就看见皇后捏着绢帕掩唇笑得肩膀发颤。
夫妻时间不短了,赵彻当然知道他的皇后平日有多端庄大气,笑成这样绝对是头一次,再看沈柏,她虽做妇人打扮,比之前胖了一圈,脸上却是顾盼神飞,和没嫁人时的德行差不了太多。
她这样子顾恒舟就没想着管管?
赵彻脑子里不自觉冒出疑虑,沈柏和皇后都注意到他的到来,两人都收了笑,起身行礼。
“臣妾见过陛下。”
“臣妇拜见陛下。”
“起来吧。”赵彻说着快步走过去扶了皇后一把,而后看着沈柏问,“方才在说什么,竟然把朕的皇后逗得如此开心?”
皇后有点赧然,没想到稍微放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