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众人都跟看傻子似的看着白青青,捕头也知道卫明晨是惹不起的人,看着白青青问:“夫人说丢了东西,不知丢了何物?”
白青青本就是信口胡诌的,哪里丢了什么东西,但这会儿众目睽睽,她没办法改口,只能硬着头皮说:“簪子,我丢了一支簪子,那簪子价值上百两,是我的陪嫁之物。”
价值上百两的簪子确实不是俗物。
捕头继续问:“夫人那簪子是何材质、有何特征、最后一次用它是在什么时候?”
白家虽然有钱,但更偏好金银之器,觉得这样更显高贵,白青青不懂玉石,大声说:“是支金簪,做成朱雀形状的,现在就藏在她身上,你们快搜她的身!”
白青青指着吕秀说,已经准备好后面的回答,要是别人问她金簪是哪儿来的,她就说是在睦州买的,总不会有人去睦州调查。
白青青觉得自己聪明急了。
吕秀停下摇扇的动作,平静地看着白青青,说:“在昭陵,一两黄金可以兑换八两白银,按照夫人的说法,这支金簪若要价值上百两,至少也要由一斤左右的黄金打造,夫人确定这么重的东西是可以戴在头上的金簪?”
一斤重的东西累不累的先不提,一斤黄金,就算由再好的工匠打造,做出来也不会小。
白青青这个漏洞太明显了,被吕秀戳破,她一下子有点站不住脚,刚要说话,吕秀抢先道:“目前昭陵公认锻造技术最好的匠人是工部的楚先生,他做的东西不管材质如何,售价都很高,夫人莫非有本事请他为你打造金簪?”
白青青这个时候六神无主,立刻一口咬定:“我姑姑是工部尚书夫人,那金簪就是她托那位楚先生为我打造的,这有什么不对的?”
白青青说完,看热闹的人都笑出声来。
工部的确有位楚先生,但楚先生锻造的一般都是军中用的兵刃,自己平日喜欢的是木工,做出来的东西小巧精致,也只给宫中的贵人做,哪里会给人做什么金簪?
吕秀是故意这么说的,见白青青上道主动提到那位尚书夫人,引诱道:“没想到工部尚书夫人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想必尚书府有很多器具都身价不俗吧。”
白青青还要回答,旁边的下人拦住她,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这时旁边一个下人冲出来跪下,说:“都是奴才的说,奴才鬼迷心窍,偷拿了夫人的金簪,造成了今天的误会,奴才愿意接受一切责罚!”
那个下人给了台阶,白青青顺势而下,踹了他一脚,怒道:“混账!我的东西你也敢动。”
打骂声求饶声又闹作一团,卫明晨听得不耐烦了,掀眸沉沉的看了愣在旁边的掌柜一眼,掌柜会意,对捕头说:“大人,咱们还要做生意,您看是不是该请这位夫人先行离开?”
捕头让手下的人把白青青他们请出去,打闹声渐渐远离,围观的人群也散去,吕青青觉得还不够解气,不过再闹下去也不好看,只能先压下怒火,她想向卫明晨道谢,卫明晨却看也不看她,冷淡道:“二位也可以走了。”
吕青青噎住,想起掌柜的方才说的话,只颔了颔首,拉着吕秀走出铺子。
闹了这么一通,吕青青也没心思逛街了,坐上马车打道回府,半路上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没想到吕家没落后,在京中的处境竟然如此糟糕,随便什么人都能踩上一脚,这些年妹妹一个人在京中,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
“还好,像今日这种闹剧,我也是头一次经历。”吕秀语气寡淡,提醒吕青青,“方才那位夫人叫白青青,是去年刚搬到瀚京的富贾之家白家的大小姐,白家一家的性格都不是很好,姐姐今日与我一起在她面前露了脸,日后还需小心些。”
吕青青的脸黑了,觉得有点恶心,竟然跟那个当街撒泼的泼妇同名了,做了母亲,她的性子虽然收敛不少却也不是会忍气吞声的,她冷冷地说:“妹妹放心,我绝对不会让那姓白的白白欺负你的。”
吕青青把吕秀送回家,然后才坐马车回家。
春灵看见吕秀一身狼狈的回来,吓得惊叫:“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吕秀摇头说没事,让春灵送了热水来沐浴,换了干净衣裳,又往唇上擦了药。
从镜子里看见自己还肿着的脸,不由又对周珏生了恼意,这几天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正生着闷气,有人登门拜访。
吕秀想不到有什么人会来找自己,循声出来,却见卫明晨站在院子里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四周。
吕秀没戴面纱,一头乌发还湿着,柔顺的披在肩侧,比平日添了两分脆弱和风情,不过更引人注意的是她红肿的唇。
一看就知道被人狠狠欺负过。
卫明晨眼眸微闪,笑起来:“我就说你为什么一直挡着脸,原是因为这个。”
吕秀脸热,没想到他会跟来,强装镇定,问:“庄主来此做什么?”
卫明晨笑得像只狐狸,说:“不做什么,就是满足下好奇心罢了。”说完也不管吕秀是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