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
李还寒一身寒气地立在一旁,没有人敢靠近这位。有些蓬莱弟子们是亲眼见到玄微仙君为了秦师兄破入鬼气旋涡中间的,别说靠近李师兄了,就连看起来最没脾气的长夜小师弟,唇边的笑意看着都有点让人害怕。
长夜虽有佩剑,但并不是观剑卷上的名器,而是江应鹤私藏中的一把软剑,此刻服帖地缠在腰上,锯齿前后扣合在一起。这是江应鹤勉强选出来的,颇为不满意,似乎有给长夜重铸的打算。
但他却爱如珍宝,日夜不离手畔。不过此刻,长夜并没有抚摸这把软剑,而是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碧色长笛。
长夜缓慢地敲了敲面具下方,眉心的银色印记时隐时亮,觉得自己的后槽牙都跟着痒,脑海中已经把这个秦师兄咬死好几次了。
天犼的习性非常特殊,他除了龙脑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与秦钧那只食人神魂的恶灵完全不一样。
长夜已经脑补到秦钧是怎么诱哄江应鹤的了,随后看到一直凝滞不动的李还寒锵然拔剑,身上内敛已久的杀机几乎满溢了出来。
他赶紧挡住这只天魔:“师兄!”
这声“师兄”,还真难得的情真意切啊。
李还寒冰冷地盯了他一眼,语气森寒:“让开,我要宰了那个狗东西。”
这句话话音刚落,那边的雷云骤止,盘旋的鬼气仿佛终于被驱散了,慢慢地四散开来。
长夜哪还有拦他的心思,转过头刚想看看能不能扑一下师尊,就看到秦钧的手恋恋不舍地从江应鹤的腰侧移开。
长夜:“……走,我帮你。”
但这话并不能成真,再杀气腾腾的心绪,在掉马的危险面前都得死死忍住。
此时秦钧身上的衣衫已经染血了大半,是雷劫加身劈出来的伤口,但他恍若未觉一般,一直盯着江应鹤的侧颊。
许是这视线太灼热了,仍在助他稳定境界的师尊抬起双眸,轻轻地扫过来一眼,秦钧立刻收敛神情,望向了一旁的两人。
李还寒慢慢地将血剑按进鞘中,面无表情地道:“恭喜师弟。”
一旁的长夜捏了捏自己的手指,似乎也在压着体内躁动的原型,微笑道:“没想到秦师兄能在云州鬼城渡劫,这个地方百鬼夜行,可是非常恐怖的……哦对了,师尊还不知道吧,方才慧静禅师与诸位前辈勘查了一番,说此地鬼气冲霄,很有可能是历史遗留问题。”
江应鹤分出神来听了下去,问道:“什么问题?”
“据说是一位鬼修大能在此地陨落的吧,很有可能是三千年前的天下鬼宗之主,那个人叫什么来着……”长夜状似认真地思考了片刻,“仿佛有记载说,那位鬼宗宗主叫秉之。”
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诶?秦师兄是不是也字秉之来着?”
这个“善良乖巧”小师弟说话实在太快了,秦钧根本没有阻拦的时间,就听到这小嘴叭叭地把他底裤都要抖搂出来了。
秦钧截断话语:“我跟鬼修怎么能相同。”
长夜轻哼了一声:“你跟鬼修,的确是大、不、相、同啊!”
两人只是顾忌着江应鹤在旁边,才没有明面上吵起来。等到江应鹤收回手,确定秦钧此次渡劫无碍之后,才发现周围围了一圈正道道友。
同门的颜师姐看着天雷就奔过来了,现在才见到江应鹤的影子,看到人没事儿才松了口气,但还是过去问了几句:“到底怎么回事?我看是元神期的雷劫,我并不能靠近,有没有伤了师弟?”
江应鹤微微摇头,只是垂手挽起秦钧的手,霜白修长的手指握紧一片冰冷骨骼,低声道:“只是钧儿有些问题。”
颜采薇点头道:“这倒是没什么,人保住就行,手可以慢慢治。”
一旁的慧静禅师也靠近了几步,道:“江仙君,如若不弃,可随贫僧去兰若寺暂居一阵,或许有法可医。”
江应鹤刚想说要平定此地后,才行决断,便看到随着雷云散去,整个云州城的鬼修都像是火烧了屁股似的分分钟蹿了回去,眨眼间离开了生人的地界,只有几只没跟上掉了队的小猫两三只,在年轻一辈弟子们的恐吓下瑟瑟发抖。
这是发生什么了,他们老大媳妇儿生孩子了?
江应鹤一句拒绝卡在喉咙间,缓了口气道:“……恭敬不如从命。”
江应鹤坐在高台之上,面无表情地听着下方弟子恭敬中带着一丝自负的阐述。他慢慢地摩.挲着指尖,目光没有因对方的话语产生出丝毫变化。
下面的这个人是经历无数大浪淘沙之后留下的天之骄子,一旁的掌门师兄听得非常满意,低声道:“玄微,不如就这个吧?”
江应鹤听闻此语,转眸轻轻地朝台下扫过了一眼,并没有答应。
原本恭敬自负的少年见他未语,顿时失去了原本的自信,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却还是什么都不敢说,挫败不甘地退下了。而他身后的其他候选人,却眼眸一亮,跃跃欲试。
不是他不愿意收徒,而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