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外貌的小徒弟眉目殊艳, 虽然遮住了半张脸, 但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神秘感,露出来的侧颊白皙优雅, 精致得难以描述, 比那些胭脂俗粉不知道高了几层过去。
江应鹤的审美都让他们几个给养刁了, 看着小徒弟从旁边摆弄茶盏时唇角的浅笑, 逐渐地反应过来为什么身边没有人了。
长夜实在生得太美了。远处长得最好的几个姑娘倚栏望过来, 低声议论欣羡, 但却没有一个跃跃欲试想要到长夜身边的。
她们默认为这位少年是江应鹤宠爱的枕边人,脸上泛起一阵微妙独特的笑容, 小声交谈着。
“高冷配软萌啊, 这是什么绝色之姿,我这个专业的感觉有被男孩子冒犯到。”
“另外两位也好看啊, 四个极品坐一桌,哪有人不要脸敢过去啊, 被男人比下来岂不是很尴尬?”
“可别说了,咱们楼里的倌人看见之后都回屋了。”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女郎嗑着瓜子, “这样的也来夜顾娼.女, 真是稀奇, 就是贴钱陪他,我也愿意。”
“做什么梦呢, 今晚喝的酒还没醒, 我看着就是来见见世面的, 哪有到青.楼来目不斜视的, 诶……”少女卡了下壳,忍不住道,“一个比一个正人君子。”
其实也不算正人君子。
长夜扯着师尊雪白的衣袖,扫了一眼对面的秦钧,感觉这只恶灵的眼神已经没法控制了,眼睛里的欲.望鲜明得难以掩饰。
他在心里冷笑一声,李还寒一个天魔,居然想独自带着师尊来这种魔气肆虐之地,这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而秦钧又是一个总收不住爪子的恶灵,哪个没看住就要把师尊叼回鬼域了,自己必须得看着点。
长夜一边想,一边跟江应鹤小声道:“师尊,魔修里面会有好人么?”
李还寒眉心一跳,盯着自家小师弟,看着那张天真又艳丽的脸庞靠近江应鹤,双眸清澈见底。
“我听说魔修都很可怕,是不是这样?”
江应鹤抬手抵了抵他的唇,道:“不要提,小心打草惊蛇。”
他的手指微微发冷,在长夜的唇上飞快地碰了一下,宛如蜻蜓点水,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长夜一下子怔住,看着他移开的手指,忍不住轻轻舔了下唇,刚想说话就被一旁秦钧的话语打断了。
“你未免也太胆小了。”秦钧的灰色眼眸直直地盯着他,每当他用这种眼神看向别人时,都让人觉得大限已至,命不久矣,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他拔剑弄死。
但长夜显然并不畏惧,他明明是讽笑地瞥了秦钧一眼,偏头却很委屈地跟江应鹤小声控诉:“师尊,秦师兄他是不是嫌弃我了?”
江应鹤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方才隐现一瞬的魔气复又浮现,就在人群来往的一楼中央。
他一瞬不瞬地盯住一楼中央供在高台上的琵琶,深觉那就是一把伪装过的魔修法器。
魔修出现在这种红尘烟火气很重的风月之地,那他肯定是修行此道的,甚至很有可能就是修习合欢道的修士堕魔。在当世有名姓的魔修之中,只有一位是合欢道堕魔的……那是一位故人。
当年江应鹤以剑修身份出现在修真界,作为蓬莱上任掌门的关门弟子,天资超卓,进展神速,与合欢宗的童归渔并列“修真界百年英杰”榜单的第一名,而这一位故人,曾经也是合欢宗极其出众的弟子,与童归渔师出同门。
只是后来他堕入魔道,名字刻在合欢宗的通缉令上,成为了在魔修之中都让人颇为忌惮的魔君。
江应鹤长久地注视过去,看到那个紫色琵琶上缠绕的魔气,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撞上他。
他轻轻地吸了口气,没有直接告诉身边的徒弟们,而是轻声嘱咐道:“……还寒。”
李还寒平静倾听:“嗯。”
“你和钧儿稳住这里的地气,我先布一个结界,一定要维持住结界不被突破,否则不止这个地方,洞虚境之间的交手,整座城池都有危险。长夜,你年纪还轻,不要逞能……”他取出蓬莱派的玄黑色通讯令牌,交到长夜的手中,“一旦结界即将被破,立刻往令牌里注入灵气,通知蓬莱。”
长夜接过通讯令牌,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他开口道:“不然让我跟师尊去吧,我……”
我还可以保护你。
他一直是想保护江应鹤的,但这句话却像是刀子一样往喉咙里割,他想起自己在云州城时跟李还寒说的那句话。
他想要陪在师尊身边,百年千年不止。
但在这一刻,他的隐瞒和欺骗跟另外那两个邪修并没有什么不同,连一句保护他也不能正大光明地说出口。
江应鹤打断道:“你留下,听话。”
江应鹤很少责怪他们,他最后的温柔和耐心都灌注在自己的徒弟身上,像是这种语气,已经属于非常严格的了。
李还寒沉沉地看了他片刻,道:“如若情况不对,弟子不能保证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