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跟呼啦啦来时一样,又呼啦啦的顷刻间走了干净,肖雨栖转动着手里的金镯子,听着身边他大哥在问爹娘。
“爹,娘,我们是不是真的要换地方生活啦?那我以后还叫肖羽楼这个名吗?”。
这是什么意思?
她叫了两辈子的肖雨栖呢,不想叫别的什么阿猫阿狗哇。
“爹,娘,女子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肖雨栖!”,这是一个很严肃很严肃的问题,她必须先表明立场的说。
肖文业跟李玉蓉一开始是想着,为了孩子们,改名换姓就改名换姓吧,反正肖家的那个门第,宗族他也不稀罕。
只这会看着女儿那小样子,夫妻俩面面相窥。
好吧,看来新户籍叫啥名字的问题,还不是他们夫妻俩想的这么简单的,最起码,还得问问孩子们的意见呢。
当然了,名字啥的事情,这个还不算急,毕竟晚上他们还有时间慢慢想,明天才去城里呢。
眼下还有一件大事,正是刚才肖文业一开始回绝杨将军说的,那要赶紧处理的事情。
丈夫要去村子里老俞家,跟他收的首徒说这个事情。
抛家舍业的平民变军户,一般人可下不了这样的决心。
俞家不像他们家,他们是罪民,换成军户的户籍,对于他们家来说是好事。
可是对于老俞家来说,人家未必就愿意把平民户籍,换成世世代代都要出男丁入伍的军户,哪怕是屯边的军户,手下有地有粮,日子比寻常农户好过,李玉蓉也是怕人家老俞家不答应的。
如此,丈夫提出要过去说一声的时候,李玉蓉忙就点头应了。
肖文业是在杨将军一行人走后,他就立马往老俞家去了的,人却是不到晌午就回来了,这一去时间还挺快,看来老俞家那边做的决定也很快。
看到丈夫一身风雪的进了门,听到熟悉脚步声,已经下炕迎在门口的李玉蓉,见了人,忙伸手帮丈夫脱去外套的羊皮袄,提在手里抖着上头的雪花。
“夫君,大郎他们家怎么说?”。
肖文业舒坦的坐在炕上,接过大儿子体贴端上来的热茶,他舒服的抿了一大口,呵呵一笑。
“还能怎么说,自然是同去。”。
“同去?怎么会?他们难道不嫌弃当军户?”。
这个问题,肖文业思考再三,倒是琢磨出来一丝俞家人的想法来。
想到那位虽然瘫痪在床,却异常睿智的老人家,肖文业笑了,“我估摸着是这样的……”。
肖文业跟妻子解释的时候,那厢,寂静凄凉的群狼沟,窝在主屋炕上的老俞家六口人,也就此事在谈论。
俞母看着倚靠在炕柜前的婆母,又看了看边上默不吭声的丈夫,她愁苦着一张脸,面上仍旧带着忐忑与犹豫。
“草她爹,难道咱们真要跟着大郎他师傅一家当军户,去那什么军屯去?”,如果可以,她实在是不想走啊!
她毕竟在这群狼沟里生活了这些年,家里三个孩子都是在这破屋出生养大的,住了这些年,啥都有感情了,一时半会让自己抛家舍业的离开,俞母是不乐意的。
都说破家值万贯,这里再不好,群狼沟再穷,地里再没什么出产,这些也都是他们夫妻,带着孩子们一点点积攒起来,才有的今天的局面。
而且吧,群狼沟离着娘家不算远,这一回娘家兄弟一个在城里给主家做木匠活,一个家里那边太穷,坐落在水都吃不上的地方,胡人也没有打草谷到那儿去,所以好命的,娘家人都幸免于难。
如此,俞母心里记挂这个,念着那个,自然是不愿意挪窝的。
可惜先前,婆婆毅然决然的拍板发话,直接发话,说要跟着大郎的师傅一起走,一丝都不带犹豫的。
当时当着大郎师傅的面,自己一个妇道人家不好说什么,只眼下人走了,她就想……
不好跟婆婆讨价还价,俞母就把目光瞄到了自己的男人。
老俞头被妻子这么一喊,他也知道妻子是啥意思。
说实话,不要说是妻子舍不得,就是自己,他也舍不得这个破烂家呀。
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呢!
瘫了的老太太,看到儿子媳妇的模样,经历人生大起大伏的她,对儿子媳妇很是恨铁不成钢。
她愤愤的抬手,重重的拍打炕沿。
“你们愚蠢!”。
这话怎么说的?
老俞头跟俞母都咂舌,直愣愣的看着发威的老母亲大人。
老太太越发恨铁不成钢,抖着手,指着一双不争气的儿子媳妇。
“你们夫妻也不看看,如今的群狼沟,那还是以前的群狼沟吗?
如今整个沟里,会喘气的数下来,勉强凑两个巴掌的数,就这样,咱们一家子还占了六口去!
眼下的情况下,先不说,但凡再来个危险,咱家就是送菜的份,就只说等到开春了,咱家几口劳力?能种那么多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