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即便是加快了步伐,可此处离着前头安顿的驿站尚远,转身回去县城落脚就更是远上加远。
怎么办?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倒霉催的遇到了大雨突至,一行人都急了。
“都给老子快点走,快点,快点……”。
衙差们心里暗骂倒霉,手里的鞭子挥舞的更快,一边催促着犯人们加快脚步,一边还得时刻留心犯人中有人不老实,不要掉队,不能出岔子。
暴雨落下之时,肖文业立马就就动了。
飞快的抄起女儿往自己脖子上一架,叮嘱女儿,“栖儿抱紧爹爹的头,千万别松手。”。
话音落下,他都来不及交代别的,伸手一把兜起身边的大儿肖羽楼抱怀里,这才急急朝着身边的妻子开口,“蓉娘,把背篓里的雨伞拿出来撑开,你抱着杨儿,我们挤一挤,万不能淋到雨。”,如若不然,这样的鬼天气,身体要是淋湿了,失了热气,那是要做下病的。
“好,夫君放心,我有数。”。
李玉蓉也没有二话,赶紧听从夫君的指派,先把雨伞抽出来撑开,就插在背篓里固定住。
确保不会晃动后,自己又翻出油毡布,连同自己身后背着的包袱一起一把兜住,当成披风系在了身上,然后一把抱起二儿子肖雨杨,把孩子遮在油毡布里头,紧紧靠着丈夫并肩而行。
风大雨急,虽说不能遮挡去全部的风雨,不过只要三个孩子没事,身上是干爽的,他们夫妻俩下半身潮了就潮了,比起身边脚步匆匆、乱糟糟,一个个犹如落汤鸡样的同行人,他们的情况好的太多。
“大家快走,前头有间破庙……”。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心里带着焦急,冒雨急奔。
就在此时,突然,人群前方传来喊声,众人听到说前头有破庙,当即心下一喜。
这样的大雨,淋了是要受凉染风寒的,而染了风寒,对于他们来说,估计就只有死路一条,毕竟衙差也不可能给他们请大夫救治。
所以在前头传来好消息说,能有个给大家避雨的地方,众人心里喜上眉梢,脚下步伐不由的越发快了起来,几乎是卯足了劲的,朝着前方的救命稻草狂奔。
别看肖文业肩上扛了一个人,怀里抱了一个人,背后还背着个沉重的大背篓;
别看李玉蓉一个妇道人家,怀里也抱了个半大小子,夫妻俩的动作却并不比身边的谁慢上几分。
也是,这么长日子下来,一家子的过期基因改良液也不是白吃的,看看以往弱质芊芊,眼下身体杠杠好的李玉蓉就可观一二。
一家子冲到破庙时,里头也就伍爷跟四样,还有两个年轻的男丁犯人赶到了地方。
肖文业两眼不观身边事,朝着已经占据了有利位置的伍爷点头颔首后。
都来不及放下怀里抱着的大儿肖羽楼,肖文业就在不大的破庙内,急于寻找落脚的地方。
眼下身处的破庙很奇怪,供奉的既不是道家的神,也不是佛门的佛。
一间约莫三四十平的屋子里,正中央供奉的那块黑石头,看着居然像是一根倒插着的针?额,是针吧?
端是奇怪。
再来,破庙看样子就知早已荒废多年,所以屋顶的瓦片都稀稀落落的,庙里头好些地方都在漏雨,真是外头下大雨,里头下小雨。
他们人多,可供避雨的地方却又很有限。
肖文业人精,可不就得先霸占好不透风漏雨的好地方再说其他。
凭着多年当兵经验,肖文业扫视一圈破庙,最后瞄准了供奉台边上,一块靠着供台与墙壁的夹角空地。
“蓉娘,这边。”,招呼着妻子,肖文业领着家人就霸占住了这个可供他们一下五口落脚的绝佳角落。
眼下肖文业也顾不上这许多,把怀里的儿子一放,正要去放女儿,边上也放下肖雨杨的李玉蓉见状,赶紧伸手来帮忙。
先去了还在滴水,有些碍事的雨伞,正要帮忙把女儿抱下来,丈夫却已经高举起双手,把坐脖子上,死死扒拉住自己脑袋的肖雨栖给抱起放在了地上。
李玉蓉笑笑,赶紧把手里湿哒哒的雨伞靠到一边,防止弄湿了他们要落脚的地方,自己身上披着的湿淋淋油毡布也赶紧的扯了下来,叠吧叠吧跟雨伞放在了一处。
就这么片刻功夫,后头的衙差跟犯民们,也一个个的挤进了破庙里头来,一时间,寂静的破庙瞬间变的人声鼎沸起来。
“他娘的,倒了血霉了,这该死的鬼天气!”。
“真晦气,都这个点了,居然碰到这么一场雨,奶奶的,也不知道这雨啥时候能停?我看啊,今个晚上,我们许是到不了地方喽……”。
一百多口人挤在破庙里,真是密密麻麻的,真心挤不下,那么自然的,就有不少脚程慢的,只能在外头的屋檐下,稍微的避避风雨。
有那年岁小的孩童,就忍不住的就喊,“娘,我冷……”。
可不是冷么。
天气本就转凉,身子湿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