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泪等人按照原计划如期的出发了,出城后不久,便是一道又一道的岔路口,墨泪将墨天折原定计划全部打乱,将所剩下的人马分作十队,每遇到一个岔路口便放出一队,虚张声势,布下迷阵。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行踪已经被察觉,想必后面定有追兵,若是能将其引开,那是最好,若是引不开那也无妨,反正这百十来人一旦被追上,若是在白天,恐怕又会像上次那样,死伤殆尽,还不如将他们分散。
墨泪,苟剑和赵大强率领的十余人绕道北竹林,一路上比想象中的还要太平,道路旁的蝉鸣凄凄凉凉的悲叫,偶有寒风吹过,吹起树叶唦唦作响,今晚的月色也比往日好上不少,皎洁的月光将四周照得格外明亮,因此比往日赶路更快了些。
枯枝腐叶洒落在道路旁被车轮和马蹄践踏,留下深深的马辙印迹,时而惹来几只三闪闪发亮的萤火虫追逐不息。
骏马奔驰在宽敞的大道上,两旁都是茂密的丛林,驰过这条路,便会进入一片竹海,因此这一块地方,又称为北竹海。
穿过那片竹海,再穿过两三座小镇。便离番禺城不远了,也就离北荒只有一墙之隔了,因此只要这里不发生意外,想必此行也不会有太大的危急了。
覆盖着棉被和毛毯的奢华马车里随着快马迅速奔驰,车厢时而摇摇晃晃,墨泪静静的闭着眼像是睡着一般靠在车窗前,面部显得极其平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苟剑则更为简单,直接躺在宽敞的车厢里,旋缩成一团,睡得死沉死沉的,似乎天下所有的大事,都比不过他睡觉吃饭大。
墨泪静静的睁开眼,透过车窗,怔怔出神望向窗外快速飘过的景致,颓废的叹息,摇了摇头,随意拿起一块下好的白毛毯,扔在苟剑身上,又拿起一块,盖在自己身上,随意的摸了摸,再也摸不出小时候那种柔软细腻感觉。
墨泪皱着眉头,再次叹息一声,缓缓地闭上了眼,此时此刻思绪万千。
在这短短的数个月,他从一位无名小辈变成了天下公敌,惨遭无数人追杀,如此大的惊人变故,他此刻想来,都如同在做梦一般。
他是多么希望这真的是场梦,能快点醒来的梦,他并不怕死,可是他不希望别人因为自己而死,这若是场梦该多好。
回想起在山上的两年里,师父也没教会自己什么本领,更不曾说过下山之后会遭到全天下人的追杀,他所说的自己更根骨奇佳,难道指的是这个?难道是指倒霉的根骨佳到了极点?
想着想着,他便觉得心中一阵好笑,这两年变化实在太大了,似乎也没碰见过一件好事,被一凡道人骗上山,整天砍柴挑水,和仆人无异。
下山之后原以为可以“脱离苦海”,可没想到会落入跟大的深渊,这也就算了,就连挣几块铜板,都能被几位大姐揩油,下个围棋,都能输的差点连裤子都没了,这倒霉运气,简直就是十八辈祖坟上齐刷刷的冒白烟,可比青烟厉害多了。
时间在他思绪万千中流走,他也渐渐的进入了梦的故乡,在那里,他做着似曾相识的一个梦。
在梦中天地塌陷,血红色的天空笼罩整片大地,飓风暴雨呼啸,万沙烟尘四起。山河震荡不绝,百鸟纷飞四窜。
那位蓝色瞳孔的男子,凌立于九天玄空之上,手持万丈长剑,面目冷峻如铁,一剑开天,二剑劈地,三剑伏魔,伸手可摘星辰,挑手可撼大地,举手投足之间,可放万道神威。
可不知为何,突然间天空崩塌,那位蓝色瞳孔的男子,如受惊天重击,如临地狱焚身,他的身体纷纷瓦解,天空极北方崩开一个血红色的窟窿,窟窿里头发出万道玄光,他的身体在那万道玄光渐渐消磨,最后仅残存一丝微弱的白光飘落大地。
血红色的窟窿之上,有一冷面女子,冷漠看着这一切,面带呆愣,扶手之间消失于九天玄空之上。
墨泪忽然从惊恐中醒来,发现天色渐亮,一缕熹微的晨光,将无尽的黑夜劈开,划破天空,洒下光明。
他细细思考回忆,刚刚梦中的那一幕,似乎在哪见过?深思片刻,似乎回忆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那一幕,不正是自己在和莫生对战中,失控沉沦时所看到的画面吗?那画面中的蓝色瞳孔的男子,似乎就是自己在悬崖下,看到的莫名其妙的鬼,
正是因为那只鬼,才会得到那本莫名其妙的怪书,正是因为本怪书,灵海中才会出现那随时能要人命的小火球,也许就是因为这个自己才会被人当做怪物,被人误认为灭世之子。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愤怒,顿时破口大骂,将那个蓝色瞳孔的男子十八辈祖宗瞬间问候了个遍,心中怒气依旧难解,抓狂不已。
马车缓缓停在北竹林,四野微风一过,竹叶呼啸作响,悦耳动听,淡淡的竹叶香味,让人心旷神怡,地上飘落的干枯竹叶混合着泥土露水不知道经过多少年的发酵,变得黏黏糊糊,踩上去极其柔弱,如踏云端。
墨泪和苟剑一同走出马车,正想让人休息,却看见远处,漫天竹叶飞舞,竹叶之间,潇潇洒洒迎面走来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