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泪抱着林小木,和苟剑一路狂奔,终于发现一个赤裸裸的山坡下的一个小洞,来不及太多考虑就直接窜了进去。
洞口不大,里面却是比想象中的开阔不少,足够容纳十多人。
墨泪轻轻地把林小木放下,手心之中冒出一团火焰,照亮着四周,随意的在地上捡来几根枯朽的木枝,升起了一堆篝火。
墨泪又走出洞口,确定那两人没有跟上来,一颗悬在喉咙里的心放下了许多,刀锋般的意识渐渐消退,立刻感触到浑身猛烈般的疼痛。
随后一口乌黑血水夺口而出,剧烈的咳嗽几声,擦干嘴角上的血水,尽量的装着若无其事,走了进去。
苟剑正闭眼运功疗伤,先前的那一战,他受伤不轻,之所以还能硬撑到现在,也是凭借着倔强不屈的意识。
他的身体并不像墨泪那样经历过两年艰苦的锻造。受到大剑圣的一击还能活着,确实不易。
墨泪则不一样,他本身身体精壮非常人能比,他还有极荒天火加身,只要不失控,便能很好的抵御外界一部分攻击,
尽管他现在受伤比苟剑严重的多,但还能撑上一时半会。
墨泪缓缓的蹲在林小木身前,轻手轻脚的解开她腿上的绷带,现在能好好看看他的伤势,还好你是一些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他仍未抬头,小声道:“可能有点痛,忍一忍。”
又扯掉身上的一块布条,细心地为她包扎,斜着脑袋,咬住布条,手指一拉,扎的特别结实。
腿上传来的钻心般的疼痛,使林小木眉头颤动,咬牙忍住,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尽管腿上很痛,可她内心却是无比的温暖,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
林小木回想起静静待在墨泪的怀里逃命的时光,她始终微微仰头望着面无表情的墨泪脸上充满血水,显得极其恐怖,但在她看来,墨泪却是如此的美好。
尽管五岁时就被师父带入天下人梦寐以求的精舍仙宗,是天下人口中的天才。
可又有几人知道:她付出的代价却是日复一日的枯燥修行,整天与孤独作伴,从未有过一个朋友,唯一陪伴她的就是那只小灰兔。
孤独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你越想摆脱它,它越和你形影相随,你越不在乎它,它便于你也就越行越远,往往在你不经意间,它便消失了踪影。
林小木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真的喜欢上了身前的这位琢磨不透的男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哪怕经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觉得无比的喜悦。
他不知道存在很久的这种特殊的感觉,到底是何时存在的?是他给了自己几个鸡腿?是他偷红薯时诬陷自己?还是他用自己的身体为自己挡剑?也许都是吧。
毕竟有很多事无法用言语表达,有很多事无法用规矩约束,有很多事总是来得突然,去的匆忙。
甚至有很多事明明荒诞至极,偏偏有人前赴后继的去做。
而感情这件事更是用言语无说明白,用规矩无法预约制的,来的匆匆去的匆匆,能使人做出一系列荒诞的怪事。
总之它很玄妙,没人能说的清楚?道的明白?只有各自的体会,才是最真切的。
墨泪缓缓抬头,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她,小声道:
“等你伤好之后,我便离开。你回你的精舍仙宗去吧,继续做你的天下奇才。山下太危险了,你这种傻姑娘,没成为天下第一之前,还是不要下山的好。”
林小木被墨泪平淡的目光,搞得脸色绯红,羞涩的低下头去。
当听到墨泪话时,心中的羞涩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急忙抬头怒气冲冲的看着他,气哼哼道:“我不?我就要跟着你,你还欠我好多好多钱呢。”
墨泪裂嘴一笑。若是换成寻常时候,也就会答应他了。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扣上了灭世之子这个天大的称号,
他敢保证不出一天,自己在修行界里的名声即将会碾压群贤,有可能比合道大帝的名号还要响亮三分。
灭世之子多么响亮的名号啊!他非常清楚自己现在已经成为这数千年来第一位遗臭万年的人,说不定哪天好好的走在街上,都能被人乱刀捅死。
这样的处境,哪敢再让人跟着自己。
他尽管常说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真是这样吗?
在西浮城,当真只是因为看中了达奚耀水美貌无双和对戴然痛恨万分,才毅然决然的走上擂台的?
要知道他是经渭小镇的墨家大少爷,家中的丫鬟数不胜数,哪一名不是颇有几分姿色?
就算那位还未完全展开的名不副实的他的暖床丫鬟小暑,也算得上是天生尤物,比起达奚耀水也逊色不了几分。
当真以为墨家大少爷没见过几位天资卓越的美女?
在山上的两年,唯一学会的就是保持内心平静,练就一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坚定之心,怎会因为戴然的几句狂言而真正的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