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雨提着两袋水果跑回来时,蒲澄峰的脸阴沉得吓人,看起来特别可怕。
她嘟了嘟小嘴,努力将手里提着的水果袋子藏到身后,但是她个儿有点矮,两斤水果的袋子坠得她手疼,都快掉地上去了。
夏柔有点担心蒲澄峰会欺负小姑娘,过来想解释两句。
蒲澄峰虽然面对蒲松雨时脸色有点不好看,倒是没有因此迁怒夏柔等人,客气地和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把人送走了。
他们走了之后,不宽的小巷子里重新变得寂静。
蒲松雨悄悄抬头瞄了他一眼,见他还臭着脸,心里莫名有点委屈,心想着:你甩什么脸子,你就是讨厌我是不是!要不是这是魔王爸爸安排的,谁想跟你在一块啊!
“走了,还不回家,待在这儿喝西北风当晚饭吗?”蒲澄峰对她伸出手。
尽管他还不到二十岁,他的手掌仍然十分宽大,修长的手指却与同龄人大不相同,上面全是茧子,肤色也偏黄偏黑,一看就是常做重活的手。
“干嘛!”蒲松雨眼泪汪汪地抬头看他,控诉道,“你别想扔我的水果,这都是我自己赚来的!”
“谁说要扔你水果。”蒲澄峰见她泪眼汪汪的,还不像其他熊孩子似的大哭大叫,心里揪得难受,干脆弯腰把人扛了起来,抬起手想给她擦擦眼泪,可是看到自己的手在小姑娘嫩豆腐似的的脸的对比下,粗糙得像磨砂纸,又停住了,费劲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给她擦眼泪。
一边擦还一边说道:“你别哭了,我没有要扔你水果。”解释不像解释的,但他又确实是在解释。
“那你为什么生我的气?”蒲松雨抽了个嗝,被他抱到同一个高度,自己怀里还不忘紧紧抱着水果袋子,当然也没有忘记要追根究底。
蒲澄峰表情有点尴尬,他当然不是生蒲松雨的气,只是,或许是因为阶层的不同,也或许是看到那个阶层的人心中本能地感到自卑,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他就是有点看他们不顺眼,看到蒲松雨跟他们混在一起,就更觉得他们不顺眼了。
“我没有生你的气,也没有要扔你的水果,是我自己不好,今天在工地被工头骂了,所以不小心把情绪转嫁到你身上,你原谅我吧?”蒲澄峰破罐子破摔,实在没法向小女孩解释自己的情绪,难道要跟她说是因为自己太自卑吗?这话他说不出口。
蒲松雨想了想,觉得这个理由能接受,然后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说:“你也怪不容易的。”
蒲澄峰:“…………”是不容易,为了在她面前保留一层面子,不得不亲自撕破另一层面子,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行为也是没谁了。
两人回到家,蒲松雨看到爷爷在院子里张望,赶紧抱着水果袋子从蒲澄峰怀里滑下来,连蹦带跳地跑向蒲彦军跑去。
“雨雨跑慢点,小心摔着了。”蒲彦军赶紧叫住她,小丫头跟个圆滚滚的小蹦豆似的,看着就不让人放心。
蒲松雨扑到他的轮椅上,献宝似地把怀里的水果袋子放到他怀里,眼睛笑成了月牙,“爷爷爷爷,这个是我今天赚的工钱,给你吃。”
“工钱?”蒲彦军没懂她的意思,但是看着小姑娘有好东西立刻送到自己面前,他心里甜得很,特别想把她抱起来抛高高。只可惜现在他现在根本站不起来,没法跟她玩。
蒲松雨不知道怎么解释,蒲澄峰板着脸,声线毫无起伏地在旁边充当翻译:“她把自己卖了,天天去陪一个看不见也听不见的小孩儿玩,小孩的家长就送零食水果给她当工钱。”
这话确实没错,但蒲松雨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果然,就见蒲彦军笑开的脸也板了起来,斥责他道:“你瞎说什么,什么把自己卖了,雨雨就是太讨人喜欢了,人家愿意给她送好吃的……对吧雨雨?”最后一句反问是对蒲松雨说的,表情也从严肃秒变成了宠溺的笑,活脱脱的祖辈对孙辈、强行无视一切的溺爱。
这话蒲松雨听着就顺耳极了,飞快点头附和:“就是就是,你瞎说什么!”
蒲澄峰:“……”……行吧,你们高兴就好!
车厘子和荔枝都特别甜,蒲松雨和蒲彦军各尝了一个,其他的就留下了。蒲松雨说:“这个水果真好吃呀,剩下的等奶奶回来一起吃。”
蒲澄峰被他们无视了个彻底,坐在一边劈竹子,等看到蒲松雨往屋里走才想起什么,“喂,等等。”但是蒲松雨已经进了屋里。
蒲松雨跨过门坎,一眼瞧见屋内方桌上放着的装着鸡蛋糕的袋子,眼睛一亮,扑到搭着椅子往桌上爬,“哇,你们工头又给你发小蛋糕了吗?”
蒲澄峰进屋时,小丫头已经爬到凳子上,将鸡蛋糕的袋子拿下来了,真不知道这丫头看着圆滚滚的,怎么动作这么快!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馋得又要流口水了,蒲澄峰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含糊地应道:“……嗯。”
蒲松雨快要开心死了,今天是过什么节日啊,有水果吃,还有小蛋糕吃!
“那我要吃一个!”蒲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