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了嘴边,又觉得难为情,他要是母亲,还能跟女儿聊聊心事,可他是父亲,有些话不合适说。
他只好把之前的话咽回去,改成:“你跟你妈妈,还没联系啊?”
俞倾摇头,“有时差。”
俞邵鸿喝了半杯啤酒,“你要是心里有什么想不通的,你问问你妈妈,或许,她点拨一下,你就立马通了呢?”
俞倾没接茬,拿起他酒杯,“你这是第几杯?”
俞邵鸿伸了两个手指头。
俞倾看着杯子里淡淡的黄色:“你现在的酒量不行啊,啤酒度数那么低,才一杯半,你就开始说醉话了。”
“不跟你聊了,傅既沉回家看不到我,又要闹情绪。”
“姐,再见啊。”
俞璟歆挥挥手。
俞倾坐上车,引擎发动了,她没立即开走。
翻出通话记录,上次跟母亲打电话,还是半年前。
她告诉母亲,她在原东家辞职,要回国了,回北京。
通话一共三十二秒。
母亲说知道了。
没问她,怎么突然要回北京,也没问她,回来后要做什么。
之后,也没再关心,她在北京过得怎么样。
有时候她疑惑,她这些年在哪个国家,哪个城市,母亲是否往心里去过。
是否记得她生日是哪天。
今年多大了。
好一会儿过去。
汽车驶离院子。
俞璟歆用胳膊肘撞一下父亲,“你也真是,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妈妈都不要她,你非得在她心情不好时说?”
“我不是看她心情不好,她外婆又走了,没人知道她想什么,我才让她找她妈妈的嘛。”俞邵鸿把杯子里的酒闷下去,又倒了一杯。“都怪我。”
“不怪你怪谁?”
客厅里安静的针落可闻。
俞璟歆无意指责父亲,把他手里的杯子夺下来,给他换了一杯白水。“吃点烧烤吧,别喝了。”
“璟歆啊,你小时候怨过爸爸吗?”俞邵鸿说这话时,没敢看女儿。
俞璟歆手里正拿着烤鸡翅,动作一滞,“忘了。一孕傻三年。”
“你哪天有空,你找俞倾聊聊。”
“我不知道怎么聊。她不想说的话,没人问得出来。就像我,谁找我聊,我都会几句话打发了。她跟我一样。”
俞邵鸿长长吁口气,烧烤也没了滋味。
--
俞倾回到公寓,傅既沉还没回来。
洗过澡,换了一件星光蓝睡衣。
手机没电了,她找充电器。
她那侧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一长条餐巾纸,散开来。
餐巾纸上面画了一条小鱼,接头处,还有两粒米,干了,很硬。
这是当初傅既沉做的那个小鱼牌戒指。
俞倾拿出来,绕着自己手指缠了一圈半,又放回去。
卧室门开了,傅既沉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小药瓶,扔给她。
俞倾没接住,掉在了床上。
“什么?”
说着,俞倾捡起来。
是避孕药。
另一个牌子。
傅既沉脱了手表,“我特意咨询过医生,这个牌子的药,副作用最小。”他走过来握着她肩膀,“鱼骨头不疼了,又嘚瑟去打网球?”
他不忘提醒她,“以后你再带秦墨岭过去,让他出一半钱。”
俞倾:“......”
难得一次,她没回怼。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辛苦了,替我找药。”
傅既沉把她抱起来,靠在墙边。
俞倾顺手关了落地灯。
他那边的灯还亮着。
暗暗的暖黄。
“不怕我给你的药,是维生素?”
俞倾扣住他脖子,“是也不是。”
傅既沉跟她商量:“先给你过度期,知道你突然不吃,心里没安全感,先按量吃,等过段时间我再给你换成维生素,之后我们就什么都不吃了。我用套,保证你安全。行吧?”
俞倾没吱声,下巴搁在他肩头。
“我就当你默认了。”
俞倾还是没说话。
傅既沉检讨,“是我之前没给你一点心理准备,要求你太多了。”没联系的这几天里,他不止一遍反思。
是他要求太多。
“你没看过普通和谐的家庭是什么样子,我带你看。以后周末去我家。”
俞倾摇头,“算了,周末还是跟你一块加班,这样充实。”她不想见他的长辈,煎熬。
傅既沉靠在她耳边,“我妈最不喜欢的就是家长里短,她最喜欢香水。而且,跟你喜欢同一个调香师。她收藏香水很多年了。”
俞倾突然直起身,竟然跟她喜欢同一个调香师,她眼里放着小星星,“真假的?明天星期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