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良被霍立钊回身一个瞪眼,唬得差一点后退一步,心口一下就紧张的跳动起来,嘴里求情的话,像是无意识的呢喃,越说越低:
“把李妙算调到仓库后方工作,可行……吗?”
“杨主任,你这般敷衍处事,我霍某不同意!”
霍立钊面对杨万良,一口就拒绝了他的话,还严肃十足的喝道:
“就算她是烈士遗孤,也得到相应的抚恤金!
而且,这绝对不是她能仗势欺辱人的理由!
她简直是在给她先夫抹黑!
也给烈属丢脸!”
他一连几句话,铿锵有力,吓得李妙算连连退后几步,就连那金条大婶也吓着了,僵住身体不敢动,望向曹成规时,特别尴尬。
她不认识霍立钊,但是却认得出来曹成规。
她爱人也是在医属单位上班,正好认识梁乐音,自然也就认识她的丈夫曹成规了……
说起来,省城现在也不大,同在一个省城医属单位的家属,多多少少都认识,有过几面之缘。
金条大婶罗爱元自诩为文化人,当然是不乐意她这丑闻,闹到医属单位去!
这么一来只会弄得原本就不太待见她的丈夫,更加嫌弃她了。
“就是,我支持霍同志这话!烈属是值得维护和同情,可也不是你乱伤害人的理由!”
乔半夏瞧着她姐夫气短,不敢正面得罪那霍姓男人,她也确实是讨厌这李大蒜,不客气的叉腰追问:
“国家的抚恤金,也没少了你一分钱,还给李同志你安排了单位工作,你到底在不满意什么?不能因为你是烈属,总是去祸害那些漂亮的小姑娘啊?!”
这时,围观的客人们已经被保安引走了泰半,留下来想看戏的群众也站得远远的,但也听得清楚,听到这对话,心里也是不高兴的!
这泼妇没了丈夫,是值得同情。
可这年代,为国牺牲的军人可是一个庞大的基数,若是每个烈属都这样的品性,这不是扰乱了人民生活的秩序么!
李妙算一见霍立钊发沉的黑脸,向来欺善怕恶的她,又发现杨主任扫了她一眼,一脸没办法的样子,她心口一惊,急急地说道:
“杨主任,你不能不管我,我家拴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爸爸啊!”
“你放手!”
杨万良脸色一沉,被李妙算逾越的抓住手臂哀求,当下怒声大喝道:“大庭广众之下,你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一见小姨子脸色都变了,杨万良甩开手臂,避嫌的防着李妙算再出昏招。
“李同志,先夫为国家牺牲、为人民牺牲,是光荣的,亦是伟大的,你做为烈属,请注意你的言行品德!”
“放你娘的狗屁!”
李妙算见杨主任不管她,生气的朝靠上前的魏秀儿吼道:“你知道个屁啊,我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爹,你知道我一个妇人带着两孩子生活有多难吗?”
见到那姓霍的男人当下就护住她,李妙算心里更怨恨不已。
“好笑,你说得这么伟大,你是断了手脚,还是没收到一分抚恤金?”
魏秀儿可见不得她男人跟泼妇斗,就算他说赢了也没意思!
可她就不同了,她是女人,有些战场,就只能女人自个儿上,在维护军部荣誉一事上,她不能退一步:
“国家还给你安排工作,也没禁止你再嫁!你凭什么将你心底的忿气,发泄在无辜的陌生人身上?国家为了胜利,你先夫牺牲了小我成就了大我,是值得人民尊重和敬爱的烈士!”
“可你呢?你享受了你先夫的荣誉,也享受了国家给予你的优待和抚恤金,却做了最无耻的人!”
“在这个大环境里,不只有你的丈夫为国牺牲,我的祖父、我的小叔,我丈夫的爷爷,许许多多军人,为了国家或牺牲或伤残……”
想到家里的小爹只身一人,无妻无子,魏秀儿眼睛微红,吸了口气朝李妙算越发怒声道:
“可咱们先辈,不畏牺牲的站起来了,为了中华之崛起站起来,扛了新中国的鲜红旗帜站起来!他们的牺牲,是骨气,是无畏,怎么偏偏就供出你这种不知感恩的泼妇!”
李妙算被魏秀儿这大义说得心虚,吓得站不住,踉跄一退,后腰抵在柜台上才没倒下——
“说得好!”
曹成规第一个拍起手掌来!
“就是啊,为了中华崛起牺牲的军人和有志之士,还少吗?要是个个人都像这妇人这样子行事,咱们先辈的牺牲,全都白费了!”
“你、你们是要逼死我的孤儿寡母!”
“别,你可别给我们扣上这大帽子!是你先辱骂我在先,动手害我在后,还假装昏厥来逃避责任,别说得你这么可怜,也别道德绑架我们!”
魏秀儿嘴皮可比李妙算利索的多,李妙算这无稽针对的话一出来,她立马就张嘴反击回道:“杨主任,你可要看好这位李同志,可别出事了就懒在我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