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不到你小叔子家里事,就曲仙葇那禀性,周叔周婶一走,她就敢再发作,到时怎么办?又要委屈我家姑娘?你们不疼劭军这个子侄,我却是疼我姑娘和女婿!”
听叔琴这话,刘素心能不心疼?
霎时,她眼眶红了。
养了十五年的大侄子啊,被曲仙葇这么对待,刘素心怎么可能不心疼啊!
她连拿刀砍向曲仙葇的心,都有了!
对于小叔子这对夫妻,更是心塞心寒不已,偏偏她没那气运,劭军不是从她肚皮爬出来、
要是劭军是她的亲生儿子,哪有曲仙葇这搞家精什么事!
“都是命……”
刘素心幽幽一叹,回想陈年旧事。
当初,在曲仙葇不想养劭军时,她就应该听婆婆话,将劭军过继在她名下,这样劭军就是她嗣子,曲仙葇再想管,也没法管了。
生恩虽大,可养恩才是根本。
听到素心姐这声感叹,叔琴眼眶一红,“不管是不是命,就该过好眼前日子,自家孩子自家疼,这事情,最终还得由周叔周婶作主,素心姐,你……”
“看看阿运是怎么说吧。”
刘素心摇摇头,她无奈叹道。
当年,她就是不认命,错过了劭军这孩子,现在,她再说后悔也不值得同情。
眼下,曲仙葇如此偏心不说,还让劭军夫妻受尽委屈,她家婆婆又怎么愿意?!
劭军做为周家长孙,再加上当年曲仙葇是第一胎,又贪心吃得过补造成胎儿过大而难产,所以孩子一出生,就是抱到大房来养。
老实说,因为跟曲仙葇处不好,刘素心一开始,对劭军这孩子真没多少慈心,还是养了大半年,瞧着孩子安静乖巧,渐渐的,也养出感情来了。
那时候,曲仙葇因为生劭军,害她难产,在死门关走了一圈,对这孩子是恨不得一眼都不看,一个月里连一天都不乐意回祖宅。
而她那会儿也才三十多岁,还年轻着,又怎么愿意将大侄子过继在她名下!
这一错失机会,就是二十年了。
劭军跟着公婆,从县城住到省城,劭军也因为不得曲仙葇喜欢,直说家里劭娟、劭民都小,要带两孩子已经很累了,就让大侄子继续跟着爷奶过。
年纪尚小的大侄子,便也让他们大房,跟着爷奶,接到省城住。
直至劭军十五岁了,眼见劭军有出息,曲仙葇就说这是她儿子,跟着爷奶身边也有十五年了,是时候该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了。
这对当时已经认命了,把大侄子当成亲儿子的刘素心来说,简直是剜心之举!
然而,周劭军没过继到大房,那就是二房长子,刘素心虽然强势却不是不讲道理的女人,只能忍痛,由着大侄子回到老家——
“素心姐,你也别太难过,劭军是好孩子,他心里知道谁才是对他真好的亲人,曲仙葇她占不了便宜!”
陆叔琴冷笑,“她以为仗着是亲妈,就一再作贱我闺女外孙,劭军能忍他一辈子?笑话,我家玉珍要是真不跟劭军过了,曲仙葇立马就得不了好!”
说来说去,怪他霍家女当长媳,当得太懂礼知事了!
这才惯得曲仙葇,越来越不似个人样,嘴毒心恶!
霍文峄听闻妻子和周大嫂对话,目光却是直直望向正教训着周二的周叔身上,微拧起眉头,静观其变。
“周鸿运,老头子这张老脸,都被你败光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兔崽子,脑子都喂狗了?!”
周志士一上前,就拿手去揪小儿子耳根,恨铁不成钢地责问:
“你自己说,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也不想再呆在老家这小县城?你想想以后出门,谁还乐意搭理你周鸿运?大家都只会道周二是个无情无义之徒!”
要用人时,就是亲戚,用完就甩手拿姻亲当外人?当霍家侄子夫妻是傻子吗?
世交姻亲中,从来不接受这样不知恩义是何物的同盟!
“爹,对不起,都是我没教好孩子他妈……”
“闭嘴,你这句话,跟老头子我说了整整三十年,有何用?!”
被老爷子这么一训斥,周鸿运脸色更难看。
索性,在院子里的都是家人和亲戚,如老爷子所说,他这张脸,早就为了妻子,丢尽了颜面。
瞧见小儿子这熊样,周志士同样敲了敲拐杖,差一点没忍住也抽他一顿,但他前些天才犯了老毛病,眼前中气有点不足,这么被小儿子一气,心跳加快、老人病就犯了,直发眩晕——
周志士急急朝小儿子喊道:“快扶住我!”
未想,周鸿运正被老父亲训斥的垂下头,一脸内疚惭愧,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周叔,你怎么样?”
还是霍文峄眼见,一见周叔晃了下老身子,立马上前扶住。
霍文峄是知道周叔正是因为上两周身体不舒服,这才没能从省城赶回来,参加他独子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