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八阿哥究竟是为何到毓庆宫来,那一日最终没能说出口,因为他和十阿哥离开毓庆宫时,皆有些神情颓丧。
那之后,十阿哥再不来毓庆宫,而八阿哥过了几日,又单独来了一趟。
他和太子两人在书房中聊了许久,走时的神情,看起来依旧不甚欢快。
皇长孙鬼灵精怪,偷偷在容歆耳边猜测:“八叔没背下来书,阿玛训他了……”
太子除了对大阿哥,训斥旁人是不可能的,他只会头脑碾压,教人自愧不如。
但容歆还是一副深以为然的神情,对皇长孙道:“不认真读书,太子殿下连你叔叔们皆要训斥,您可要小心些。”
皇长孙一听,皱着脸严肃地点头。
容歆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快回去背书吧,否则傍晚考教,您又该受罚了。”
皇长孙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转身时道:“您就是想支开我。”
容歆眉眼弯弯地冲着他挥手,并不否认,目送皇长孙离开,这才去了太子书房。
“姑姑,胤禩跟我说,也想和胤祉一起进书院读书。”
“您同意了?”看八阿哥的神情,不太像。
太子摇头,不留情面道:“以胤禩如今的学识,不足以进书院。”
这样的理由,难怪八阿哥走时颇有几分垂头丧气。
容歆哭笑不得道:“好歹八阿哥是后头阿哥们中书读的最好的,您这话太打击人了。”
“这是事实。”太子淡淡地说,“不是一句想,便可如意,要有能力使人信服。”
容歆问道:“您定是知道皇子们越晚进入朝堂,越是对您有利吧?”
太子轻笑,拿起书案上的折扇,打开来,递给容歆,“姑姑瞧我这新扇面画得如何?”
那扇面上是一幅江山图,山峰连绵,云雾环绕,端的是大气磅礴,见之便心生豪迈。
容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含笑合上折扇,道:“等您换了新的折扇,这把我再帮您收起来。”
“如今书院已有学子陆续入学,先生信中再三说要为大清培养栋梁之才。”太子笑容朗阔,“我希望大清有更多饱学之士、能为之人,其中当然也包括我的弟弟们。”
容歆将折扇还给太子,欣慰道:“只要您足够强,旁的皇子们便是有心也无力。”
太子成长至今,真正算是有一争之力,也只有明珠扶持时的大阿哥而已,这些少年皇子们,入朝太晚了。
太子根基深厚,朝臣认可,深受百姓拥戴,除非太子自甘堕落,胡作非为,荒唐无道,否则连康熙也无法轻易废太子。
这也是容歆对太子先前所做之事反应那般大的原因。
太子定然是不知道他的皇阿玛在位时间会那般长,只是年轻人想有一番作为,不甘心碌碌无为罢了。
容歆想到他会经历那么漫长的太子生涯,也不忍心用她和太子的关系教太子为难,且随他去吧,他其实挺明白的。
而太子从书柜中拿出一锭银子,道:“下月太子妃生辰,我想请大嫂还有三弟妹、四弟妹进宫来陪她过,请姑姑帮忙好好张罗一下”
容歆不客气地接过来,调侃道:“太子妃不在意生辰,往年不都是您亲自选了礼物送予太子妃吗?怎么今年想起请客人了?”
“您当我不知道吗?三弟妹嫁给三弟快两年了,太子妃一直为不能和三弟妹亲近而抱憾。”
容歆笑得欢畅,“您放心,我定会替您向太子妃邀功的。”
太子微一拱手,作势道谢:“那胤礽便在此谢过姑姑了。”
“好说。”
两人玩笑过,太子叹道:“弘昭种痘,但愿能教她分一分神。”
“皇长孙身体好,想必会平安无恙地度过。”
“希望如此。”太子亦是担忧,“太子妃忙于宫务,到时我亲自陪着弘昭去宫外种痘,姑姑帮我照看好东珠。”
“若非我去可能会添麻烦,我定是要陪着皇长孙的。”
太子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幼时不懂,只想有您陪在身边便安心,未曾想过那是极危险的事,如今万不能再让您涉险。”
容歆闻言,笑容再次浮上嘴角,“能看着您如今的模样,值得。”
其后,因为太子的嘱咐,毓庆宫中对皇长孙种痘一事表现的极寻常,一心准备着太子妃即将到来的生辰。
太子妃原是不愿意为个普通生辰大肆铺张的,后来听容歆说要请几个妯娌,瞬时便改变了想法,兴致勃勃地准备起来。
正巧,侍妾鲍佳氏在太子妃生辰前五日生下一女,大福晋等几个福晋先是送了洗三礼,两日后又到毓庆宫中来为太子妃庆生辰。
几人全都带了生辰礼,太子妃一边客气,一边尤为关注三福晋董鄂氏送她的礼物,又为了不显得太过厚此薄彼,两只手分别拉着三福晋和四福晋,是那种放下片刻,很快便又会捡起来的牵手。
而太子妃只有两只手,在场却有三位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