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笔没墨了?”
“没有,都写满了,一字不差。”
“那是……题目出错了?”宋清泉继续找理由。
“这肯定不可能,毕竟您另一个儿子的成绩……”在那摆着呢。
班主任没说下去,大家都懂的。
“那是他手受伤了?”
宋清泉连抛三问,班主任无言以对,他怎么就这么固执,不肯相信自己的儿子考出这么糟糕的成绩呢。
可宋清泉并不是难以置信,只是宋良宵从小就在贵族私立学校就读,考试回回都是第一,这五年来在美国商务管理学校进行专门培训,大学的课程都已经结业。
他外公自从在董事会宣布宋良宵为毕氏未来的接班人,对他的监管一点都没有松懈。
这分数,不太可能啊,着实蹊跷……
除非,他有意为之。
宋良宵揣着一颗看戏的心,站了半天有点累,懒得再听两个人絮叨下去,语气携了几分疲怠,看向宋清泉。
“爸,我饿了,你带我出去吃饭吧!”
宋清泉横他一眼,“吃屎你!”
宋良宵:……
班主任:……
这宋厅长对两个儿子的态度太不一样了,简直是天差地别,一个捧到云端,一个踩在脚下。
“咳,”宋清泉似乎也觉察到了不妥,缓了缓脸色对班主任道,“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这小子,狠狠把他打一顿。”
“打到什么程度?”班主任还是有些不太赞成家暴的,但也不好劝说。
“不影响明天上课。”
……
楼梯口,有两人趁着混乱,准备明目张胆地打道回府。
姜漓歌跟在宋晚桥后面,不远不近,大约一臂之距。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从刚才那件事发生到现在,很久了,他没有再说一句话。
教室里没有一个人影,回到座位,姜漓歌有些担忧,眼睛不自觉瞟向宋晚桥,最终定格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没事。”一想学校里那个不靠谱的医务室,宋晚桥就头疼,那是个火葬场,去了一准会下地狱。
“没事!没事!你就只会说没事,宋晚桥,难道接受别人的关心就那么难吗,我无法替你承受疼痛,可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良心可以安稳吗?你知道我当时都快被吓死了吗,你不去医务室,不肯治疗,那我就没有问一问你是否安好的权利吗?”
姜漓歌恼怒他这种漠不关心自己的态度,像个孩子般一股脑把郁结于心的话全部倾出。
说完又回过味儿来,懊悔地咬了下舌头来惩罚自己的冲动。
空澄的窗没有吹进一丝风,教室又归于一片寂静,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宋晚桥不免侧头看了眼面前低头忏悔的人,谨小慎微,眉目轻柔,像明净山水,却又恨不得把自己揉碎变成尘埃洒落在角落。
他蓦地心头一软,语气裹上一层棉花,“我……真的没事。”
他从小练跆拳道,再加上经常锻炼,体格自然比常人硬朗,那一球的力道固然不轻,可他身子骨还是受得了的。
他只是……习惯了放任除生死之外的事,他没有心情去关心。
姜漓歌随便拿起一本书挡住脸,糯糯地道歉,“对不起,我一定是今天出门只记得带胆子,忘了带脑子。”
宋晚桥勾起嘴角轻不可闻地笑了笑,习惯性开口,“没……”剩余一个字却又如条件反射般堵在喉咙里,不敢说出来。
姜漓歌怔仲了片刻,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宋晚桥欲言又止的样子还真是有一点可爱呢!
她捏着书边,慢慢从额头向下移动,又听到宋晚桥毫无芥蒂的声音。
“姜漓歌。”
“嗯?”
宋晚桥把黑色的保温杯递给她。
“我口渴了,去帮我打杯水。”
“哦好。”
姜漓歌狗腿地接过来,奇怪,这水杯沉甸甸的,不像是没水的样子啊!
走了一段路,她拧开保温杯盖,满当当的水,都快溢出来了,而且还是热的。
她无暇细想,小跑去开水房给宋晚桥接了点凉开水,再配点开水,凑成一瓶温度适宜、口感不错的温水。
把杯子默默放在宋晚桥桌子上,姜漓歌有些迟疑,双手汗津津的,还是忍不住嗫糯劝说,“宋晚桥,咱们去医务室吧!”
宋晚桥摇摇头,看她一眼,“没必要。”
“我还是不放心,万一你半夜疼痛难捱,突然暴毙而亡怎么办,你又是因我而死,我做人总不能忘恩负义吧,你也知道,我最讲江湖道义,你死了的话,我不仅要每天饱受精神上的愧疚与折磨,每年还要去给你上坟,那些纸钱、鞭炮、供品什么的都可贵了,年年涨价,牟取暴利,赚死人的钱,我要是买不起,只能去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