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天域天穹深处。 四位天谴者脸色难看地立在那,眼睛死死盯着孙禳,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 “为何?” 太昊擎苍震怒,“如此绝佳的一个机会,你孙禳却对我等大打出手,难道真的已背叛定道者大人了?” 孙禳脸上笑容依旧,一指太昊擎苍,“三个弹指内,你不走,我把你这具还未重塑的道躯彻底毁了。” “你……” 太昊擎苍震怒。 孙禳一手负背,一手抚摸下巴,只笑着看着他。 “孙禳,你难道就不打算给我们一个解释?” 山行虚阴沉着脸。 孙禳又抬手一指山行虚,“你也一样,三个弹指内不消失,我赐你一剑。” 话音还在回荡,太昊擎苍早已转身就走,一个迈步就已消失不见。 山行虚见此,神色一阵变幻不定。 最终,他愤然冷哼,拂袖而去。 孙禳笑着将目光看向少昊策和颛臾天武,“两位也请吧?” 少昊策满脸尽是恨意,“定道者大人若知道你今日所作所为,必不会轻饶……” 轰! 一道剑气如匹练席卷。 少昊策的声音戛然而止,火烧屁股般转身就逃了。 饶是如此,依旧被那无匹的剑意扫中,躯体差点被拦腰扫断。 “孙禳,你给老子等着!” 少昊策越逃越远,充斥恨意的声音则远远地传过来。 孙禳捧腹而笑,对颛臾天武道,“天武老儿,你看少昊策像不像一条吓破胆落荒而逃的老狗?” 颛臾天武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大步而去。 孙禳浑不在意,反而善意提醒道,“你们可别忘了,定道者大人说过,当祂出关时,你们若杀不死苏命官,小命可就没了!” 声音远远传出去。 颛臾天武身影一僵,最终没有说什么,很快就消失不见。 孙禳独自一人立在那,神色间的笑容悄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犹豫。 似遇到了举棋不定的难题。 他在云端徘徊,许久才猛地深呼吸一口气,取出那一块苏奕所给的秘符。 “前辈,您……对我很失望吧?” 孙禳轻声低语。 剑修的手,一向稳如磐石,可孙禳托着秘符的掌心,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秘符悄然发光,散发出晦涩的奇异波动,随即一缕清冽如幽谷溪水般的女子声音响起。 “大道路上,处境各异,所执不同,且去求你的大道,何须不安?” “只要你不违本心,于我而言,便谈不上失望。” 这,正是引渡者的声音! 孙禳浑身一震,如释重负般长吐一口气,“晚辈受教。” “定道者若无经天纬地之才,当初又如何能力压混沌太初时代的一众高手,问鼎诸天,定道天下?” 秘符中,再次响起引渡者的声音,“你的抉择,于你自身而言,本没有错,无非是所处阵营不同。” “以后,无论福祸,皆是你所求之道,无论成败,也都是你自己来承受,我既不会强求你做什么,自然不会对你失望。”孙禳忽地心中一酸,怅然道,“可我师弟他,却终究已经和我彻底决裂,势不两立。而我和前辈……亦将敌对,便是青儿姑娘,也视我为忘恩负义之辈,我……唉 !” 他说不下去,徒留一声长叹。 谁说道行越高,就越自在逍遥? 终究还将羁绊于世事纷攘之中,困顿于恩怨仇恨之地。 谁也休想置身事外。 所谓挥剑斩青丝,若青丝那般容易斩断,无疑证明用情还不够深! 所谓自在逍遥,也无非还不曾遇到真正的羁縻和纠葛。 大道路上,谁能没有自己的意难平? 引渡者道:“我且问你,若他日苏奕有击败定道者之时,你当如何自处?” 孙禳不假思索道,“自当以我之命,为其赴死一决。” 引渡者再问,“若死在苏奕手底下,可甘心?” 孙禳笑道,“不瞒前辈,若有那一天,我反而会很开怀!” 引渡者道:“既然已有此心,又何必踟蹰徘徊,斩不掉心中那点块垒?” 孙禳怔了怔,不由沉默。 许久,他眉目变得澄澈平静,欣然作揖,“晚辈受教!” “去吧,将秘符交给定道者,凭此物,祂自可以找到我。” 引渡者的声音就此沉寂。 而孙禳则不再停留,收起秘符,大步而去。 只是心中,则兀自回响着引渡者那番话—— “大道路上,处境各异,所执不同,且求你的大道,何须不安?” “是啊,何须不安?” “我又没错,无非立场不同罢了!” 孙禳喃喃着,眼神越来越平静,步履越来越从容。 一如打破了横亘胸中多年的块垒。 …… 鸿蒙天域。 一座世俗中的土地庙。 作为庙祝的孙禳,再次回到了这里。 庙宇内香火鼎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