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温乐乐才意识到,自己正和一个暴虐的男人单独站在天台上,现在可谓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毒辣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
“你想干什么?”温乐乐看着越来越近的冯生,不由得朝后退去,身体紧紧的贴着天台最后的保护屏障。
冯生的双眼猩红,突然疯了一样朝温乐乐扑去,温乐乐下意识一个闪身,躲过他的攻击。
但也正因为此,冯生的半个身子离开了安全范围,看着近在咫尺的万丈深渊,他立刻慌张起来。
“乐乐,救我!”
满意的看着可怜的冯生,温乐乐露出残忍的笑容。
“想让我救你?不、可、能!”温乐乐说完,一个用力将冯生狠狠推向万丈深渊。
……
让温汀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走下楼,正好看到坠楼的冯生,直直的掉落在自己面前。
血肉模糊!
温汀愣在了原地,这个场景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前生的自己,不正是死于坠楼,而凶手就是——温乐乐。
有人报警了,警察迅速将同学疏散,冯生的尸体周围被围上黄色的警戒线,作为目击者,温汀被带上警车。
温汀隐忍着愤怒录完口供,直到一个警察缓缓走到温汀身边,担心却也难为情的说道:“温小姐,我们想麻烦你一件事。”
冯生死亡的消息冯父尚未知情,警察们需要将噩耗告知家属,他们认为如果由温汀来做这件事,冯父的心情多少会有些宽慰。
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报仇,而是抚平家人的心痛,温汀念及至此同意了这个邀请。
几人来到杨氏集团。
温汀让警察们先下车,自己则留在车中打开冯生交给自己的文件。
文件中有温乐乐挑唆冯生找打手攻击温汀等人的短信证明,还有温乐乐表示不在乎冯生风流的证据,更有温乐乐转移冯生财产的记录。
纵是温汀也感到震惊,她当然知道温乐乐手段的阴险,自己曾经也无法逃脱这份桎梏,但她没想到温乐乐对冯生的所作所为,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人,就是活该千刀万剐。
文件中除了无数的证据,还有两封信。
一封是给冯父的,还有一封是给温汀。
温汀没想到冯生会特意给自己写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你和我都饱受原生家庭所带给自己的痛苦,我无法面对和战胜他们,我希望你可以。
温汀终于明白冯生为什么会选择最后见的人是自己,他们在一种程度上相同,却又不同,冯生内心深处渴望自己得到救赎,他渴望有人能彻底摆脱原生家庭对自身造成的影响。
而温汀,就是可以完成这个使命的人。
规模庞大的上市公司,各处运用着最现代的仪器,阳光照在凄凉的树木上,像在诉说世间的诸多不公。
温汀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中不停的猜想冯父的形象。
这个打断冯生左腿的父亲、让冯生痛恨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和温学齐同样可恶。
来到冯父办公室门前,温汀用力的敲门。
这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
“是谁在敲门!”冯父皱着眉头气势汹汹的打开门,却在看到面前愤怒的小女孩和身后警察时不由得一愣:“你是谁?”
眼前的人是冯生的父亲,这是温汀第一次见到他,他身上暴戾气质一览无遗。
可是,看到冯父因为无数熬夜而产生的如此深沉的黑眼圈,看到他因为各种烦恼而生长出的抬头纹,和他憔悴却愤怒的神情。
温汀突然明白,眼前的人不管多么威严多么拥有智慧,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您的儿子死了,就在刚刚,这是他留给你的信件。”温汀说着将信封放在红木桌子上,这才注意到办公室还有一个男人。
看起来七八十岁左右的样子,更加威严充满气势,他就是杨氏集团董事长——杨忠。
他没有因为冯生的死亡而震惊,而是始终紧紧盯着温汀,仿佛要看穿她一般。
听到这个消息,冯父脸上再没有刚才的愤怒,看向温汀的眼神显得有些可怜,声音颤抖的说道:“冯生,死了?”
温汀坚定的点头让冯父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看向桌子上洁白的信封,颤抖的拿起打开。
等到冯父看完信件再次抬起头看向温汀时,这个久经沙场的男人脸上已经满是泪水:“这孩子太恨我了,他是怎么死的?”
“在H大天台上坠楼身亡,警察已经在调查,温小姐是死者已知情况下见的最后一个人,经过排查,她没有作案嫌疑,请您放心,我们务必还给死者和死者家属一个公道。”警察站出来说道。
空气沉默了片刻,温汀轻轻的说道:“冯生很尊敬你。”
这话让冯父不由得自嘲的笑了:“尊敬我有什么用,人都不已经不在了,唉,他没给我养老送终,却让我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