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虽然是上午,但是光线还是非常充足的, 这间屋子不算破但却已经老旧, 里面光线不是特别的好, 猛地一进去眼睛还是要适应一段时间的。
贺姝眯着眼缓缓地打量了一番屋内的景象, 小两房, 外面的这间约莫有个七八平米,靠右手边一进门的位置有个不大的桌子上面摆放着炉灶等厨房用品, 再往前看是靠着墙角收着的折叠桌子和几个叠在一起的塑料椅子, 左手边还有两个样式很旧的单人布艺沙发。相当的简单, 再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
撩开中间的门帘, 就进入到了里屋, 和外屋差不多大的面积,摆了两张床和一个大衣柜。两张床中间还有一布帘子,想来之前一直是祖孙两个生活在这仅仅二十来平米的屋子里,很多地方都有些不大方便。
此时靠在窗边的那个木头床上正躺着一名老人, 瞧着年纪应该是六十岁出头, 穿着老年人最喜欢穿的布背心,棉麻材质的宽松长裤。布满皱纹的棕色脸上带着些许的悲伤, 眼眶红通通的, 眼角还有着泪水的痕迹。
“张大爷, 这位也是咱们市公安局的, 是我的领导,专门负责影视城这个案子的,还希望您继续配合一下。您呐, 千万别伤心过度,毕竟现在还不能够确定那就是您孙女!”常斌见到屋子里的这幅情景,心头略显酸楚,刚刚从闲谈中已经得知这位张大爷儿子儿媳和老伴走的都早,身边只剩下孙女这么一个亲人,如今却……被迫屡次的送走身边的亲人,这个世界对于老人来说无疑有点残酷的过分。
老人听到动静,扯过枕巾在脸上用力的抹了两把,然后翻身坐了起来。他面对常斌的宽慰,无声的摇了摇头,深吸两口气后才慢慢地开了口,声音中带着伤心过度的沙哑:“就是我的娇娇,你们不用怕我不配合,那是我的娇娇,我的孙女儿,我怎么可能让她枉死!呜呜呜呜……”
说到伤心之处,有着坚毅外表的老头竟然哭出了声,低下头不停的用枕巾抹着眼泪。常斌见状只能上前坐在床边,一遍又一遍的劝说着。
趁着这会儿功夫,贺姝也没闲着在这间狭小的卧室里逛了一圈,屋子虽然小看着也
拥挤,但是并不凌乱,可见生活在这里的主人还是比较干净整洁的。屋内的家具都是老式的木质家具,保守估计得有二三十个年头,处处都透露出浓厚的年代感。
墙上挂着一些照片,有的是黑白的,有的是彩色的,估计这些都是眼前这位老人珍贵的回忆。从这些照片中,她辨认出了老人的孙女,仅仅五张照片展示了这个女孩子整个二十几年的人生,可以看出来是个很漂亮的人,鹅蛋脸且身材姣好,笑起来十分的明媚自然。
终于,张大爷止住了哭声,擤了擤鼻涕后情绪逐渐恢复了稳定。
贺姝指了指墙上女孩的照片,问道:“大爷,这就是您的孙女儿吧?她叫什么?”
张大爷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抬起手抹了抹眼角渗出来的泪水:“就是她,她叫张可沁,我都叫她娇娇。今年刚刚25岁……25岁呀……大学毕业还没两年……”说着,竟又是悲从中来,抽噎了起来。
“您确定刚刚我们的人给您看过的衣裳,就是您孙女儿的吗?”
张大爷点了点头,颤颤悠悠的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黑色智能机,屏幕上已经布满了划痕。他小心翼翼的将屏幕划开,从相册里翻出了一张照片:“这就是她前几天临走的时候,自己照的,说这回她要出去好一阵子,让我照顾好自己,想她了就看看照片。”
贺姝接过来一看,这照片应该是在外面小院的那颗树下拍的,因为是自拍所以只有上半身,果然照片中的女孩身上穿的短袖和死者是一款。
“那她一走就是将近两周的时间,您都不担心,没打个电话问问?”她说着,将电话递了回去。
老人接回电话,一脸不舍的看着,粗糙的手指磨搓着屏幕上的那张人脸:“娇娇……娇娇她自打父母没了之后,一直都比较独立。那个时候她已经上大学了,我这个老头子根本没有照顾到她什么。反倒是她毕业了为了照顾我这个老头子不得不跟我一起住在这里,条件艰苦的很。我时常劝她不用管我,她都不同意的。这回好不容易她主动说要去外面闯一闯,我心里高兴的不得了,想着她没准很忙,要是有时间了、想我了自然就会
给我打电话。”
这番话说的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将一个孤独老人对唯一亲人的溺爱之心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刚刚有给她打电话,我希望这不是真的……结果,她的电话怎么都拨不通,关机了……”张大爷说着,忽然抬起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连离着他很近的常斌都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老人抱头痛哭:“我要是早点给她打电话就好了……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造孽啊!!!”
“我们需要您提供一下您孙女儿的DNA,用来确定身份。”贺姝有些无奈的提出了请求。
张大爷垂着头点了点头算是默认,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