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
织田作甚至全场都没有拿出自己的枪。
这个男人站在这里时,拥有着海洋一般磅礴而包容的力量,他的强大之处,从不在自己可以夺去他人性命的身手能力。
那是一种看穿万物本相的通透远见,他拥有透彻的智慧。这是当年的芥川,怎样都难以参透的境界。
“这个人虽然不是真正的刽子手,但他并不无辜。”织田作的声音没有温度,“真凶已经伏案,帮凶需要惩罚,死亡是最简单的惩罚,他不配这样轻松的死。”
有罪,但罪不至死的人,应当去赎罪。
港口黑手党临时据点被攻破的第二天,森鸥外从人间消失了。
森鸥外主动卸下了首领一职,在后续的交接安排中神色平静,竟似乎是自愿行为,不像是受人胁迫。
作为一个冷酷而精明的领导者,森鸥外似乎早就对自己意外身亡的可能性做出了准备,一切后续交接虽然仓促,但却不是毫无章法。
在于代首领人选上,森鸥外看向太宰:“太宰君,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最优解选择,在你走后,我的人选变得非常有限。这个人需要有足够的头脑,会利用所有因素来稳定港口黑手党和各方势力,为横滨提供……”
“不行啊,森先生。”太宰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提前打断道,“我已经是公开的叛徒了,放过我吧。我现在终于过上了非常愉快的生活,实在不想过来朝六晚九的吃苦遭罪。这一点上,我和小白木的想法一样,就算横滨毁灭了……我们也没有那么在意的。”
织田作无声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开始有一点理解,为什么白木会和太宰玩到一起去了。以后的日子里,大概这两个家伙都不会让人省心,果然还是要一直看着。
只是种种迹象表明,白木与太宰的之间关系十分奇怪,白木甚至会在他面前,跟太宰装成“关系普普通通很一般也不怎么熟”的朋友,但看私下里两个人的默契,又似乎别有蹊跷。
“跟白木一起住的可好了。”太宰将露出绷带的手腕自豪的伸出来,放在自己胸膛上拍了拍,“很少会有过得这么省心的日子,最近过得太舒服了,甚至都不太想得起来要去自鲨呢。”
“……那么看来关于白木君,我也不用问了。”森鸥外微微叹了口气,“白木君,请记住我的话——邀请你加入港黑,与中也搭档的提议永久作效。如果你愿意,只需要几年功夫,凭你的心机和能力,估计就可以坐上我的位置。未来机遇难料,说不准有一天,你真的会来到这里,走上这条适合你的道路。”
织田作将白木挡在身后,“有我在一天,他就不会和港口黑手党沾上边的。我写给白木的信被你烧了,是吧?既然这样,这句话我就亲口对白木和太宰说,你们两个,这辈子都离港黑远一点。”
太宰懒洋洋道:“只要小白木继续养……继续和我保持盟友关系,我没意见。”
白木观察着织田作的表情,觉得他在那封信上写了不止这一件事,但此时不适合追问,便配合道:“加入港黑连个文凭都捞不着,难道要一边刀尖舔血,一边自豪的成为文盲吗?”
森鸥外:“……”
森鸥外知道提议会遇到困难,但他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备受觊觎的位置,居然会这样招人嫌弃。太宰和白木踢皮球一般,在欢声笑语中将他的所有选项踢出局外。
在绝对的实力压迫下,森鸥外遵守了与白木三人的惩罚协议,连夜离开了横滨。
最后森鸥外的去处安排,居然是太宰提出来的。
当年敦栖身的孤儿院,在原院长车祸而去后,现在正好缺一个新院长。精于计算的首领当久了,把森鸥外发配过去与世隔绝的重新做人,倒是别有意思。
这已经是非常宽容的处理结果,对森鸥外的惩罚期限,是从现在开始,持续到下一次横滨出现大灾难时,森鸥外才能重新回到他的位置。
森鸥外之所以能放心离开,是因为他知道在下一次威胁到来前,横滨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风平浪静。即使是自己暂时不在,也不会打破三刻构想的稳健,更不会对横滨造成危害。
港黑的代首领之职,落到了中原中也的肩上。
出于森鸥外的考虑,中也绝对忠诚,又不会行出大错,还有足够的武力来震慑窥视者,是短期内他能选出的最好人选。
对于这件事,白木无奈的发现太宰居然是最快乐的人,大半夜的,他甚至高兴到在街上哼起了歌。
在离开黑手党后,太宰还能这样坑到中也,心情指数上升得非常明显,白木想了一下也明白了,未来一段时间里,可以预料到中也会忙得脚不沾地。
这事落在任何其它人身上,都是值得庆祝的升职加薪,但落在港口黑手党这个性质特殊的组织里……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在意大利的中原中也,一脸懵逼的登上了回横滨的飞机。
港口黑手党如一台精密运作的庞大机器,地上地下的业务的恩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