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伯笙留在祝将军的军营中养伤,不过两日的功夫,他就和祝圆商量继续南下。
“王爷的身体都好了?”祝圆不太放心,毕竟当初被救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深山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十几处,两天的功夫哪里就能痊愈。
宁伯笙心系太河的难民,他没有办法安心待在军营中。
祝圆明白他心中所想,只能点头同意。最多在路上的时候,小心一些,别磕着碰着伤口。
两人商量好之后,就去找祝将军。
他听说宁伯笙这么快就要离开,着实惊讶了一番,“军医说王爷的伤最少要在休养半个月。”
“祝将军想必也听说了太河闹饥荒,我们这一路走来,已经见到很多食不果腹的百姓。在最严重的地方,难民更多,我多停留一日,便是不顾百姓的性命。”宁伯笙牢牢的记着他此次前来太河的职责。
祝将军知晓他是有正事,便将军医开好的药交给他。偶然注意到跟在宁伯笙身旁的祝圆,觉得有几分眼熟,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之前他将宁伯笙他们救回来的时候,祝圆因为没有受伤,存在感极低,直到今天才看到有这么一个人。
宁伯笙注意到他的打量,主动说起祝圆,不过只说了她的名字。
祝将军没想到两人竟然同姓,更加觉得亲切,问起她的来历,“祝姑娘是京城人士?家中是以何为生?”
他是祝圆的救命恩人,而且她的身世来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家中开了一家鱼馆,生意还算可以。”祝圆还不知道他的爷爷是宫里的御厨,也没有祝方是他爹。
祝将军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有哪个祝家人在京城开了鱼馆。不过那股亲切的感觉并没有因此消散,还和祝圆说了好一会儿话。
时候不早了,宁伯笙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两人同祝将军告辞,离开军营,继续南下。
“你以前认识祝将军吗?”路上,宁伯笙突然问她。
祝圆一愣,下意识摇头,“从未见过,王爷为什么这么问?”
宁伯笙总觉得刚才祝将军打量她的眼神不对劲,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不过祝圆既然说了以前没见过他,宁伯笙没打算说给她听,徒增烦恼。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下一个城镇兴城,地处南方,要是没有饥荒的话,这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方。
祝圆以为她在兴城不会见到这么多难民,谁知道还未进城,他们就看到路边有受伤的百姓。
宁伯笙派人去看了一眼,侍卫回来之后,脸色极为难看。
原来他们看到的倒在地上的百姓,很多都是已经去世了,有饿死的,有病死的。因为没有多余的银子下葬,只能丢弃在路边。
祝圆愤怒的睁大眼睛,他们刚才一路走来,几乎走几步就能看到躺到地上的,难道那些都是已经死了的?
她何曾见过这样的人间惨象,比上一个活埋难民的做法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当地的官员都是死的吗?这么多难民在城外,也没有人管。”
宁伯笙捏了捏她的手背,安抚她的怒火。他们现在是路过此地的商人,要是在大路上骂官员,说不定会和带来麻烦。
“先别着急,我们去问问。”宁伯笙同祝圆一同前去,找到一个比较年轻的百姓。
祝圆努力让充满了愤怒的脸上挤出笑容来,“大哥,为什么你们都在城外?难道都不是兴城人?”
年轻人被饿的瘦骨嶙峋,诺大的眼珠子麻木的看了祝圆一行人,“你们是外地人?”
“我们是商人,路过此地,看到城外有这么多百姓,担心城里出了大事。”祝圆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
说到城里的时候,年轻人露出了同祝圆一样的愤怒,“城里好着呢,所有的难民都被赶出来了,里面的人说了,让我们自生自灭。”
“为何要这么做?”祝圆出其生气,“谁给他们的胆子!”
“他们担心我们会分了粮食,为了自保,就将所有的难民都赶出来,不准进城。”年轻人太久没吃东西了,说话很费劲。
祝圆打听到她想知道的,将干粮拿给他,全当问话的酬谢。
城门紧闭,城楼上有士兵看守,他们对外面非死即伤的难民视若无睹。
祝圆握紧拳头,“王爷,我们何时进去?”
宁伯笙他们扮作商人,看上去非富即贵,在他让士兵开城门的时候。上面的人打量了他们好久,旋即便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这几个都是肥羊,把他们放进兴城,再把身上的吃个银子都抢了。
城门很快就打开了,宁伯笙一行人进去,城门口守着好几个士兵,凶神恶煞的拦下他们。“慢着,所有进城的人都必须要搜身。”
宁伯笙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就没有阻止。只不过把祝圆拉过来,以防被占便宜。
进入兴城的几个人,无一例外,全部被搜身。只有祝圆,因为有银子打点,才被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