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生回去后,没有立刻找阿玲摊牌。虽然吴叔不会骗他,但他也还要再确认一下情况,如果确实如吴叔所说,阿玲在他不在的时候搞小动作,那阿玲肯定不能再用,他也要提前准备,再招一个人,等能接手了,再让阿玲走。
晚上打电话回家时,林丰生把事情和郭秀玲说了。
“外人用着总是不放心,要不看看能不能在老家找一个带过去,你看广东那边人做生意,不都是一个带一个,从老家找人。”郭秀玲出了个主意。
“从老家带人出来也未必就能放心,而且沾亲带故的,带出去就得负责,万一有个什么事,不好和人家交代。”林丰生不同意。
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怎样谨慎都不为过,租个合适的房子都不容易,合租不安全,租套间又太贵了,不划算。
林丰生想来想去,最后提议:“秀玲,要不还是你来深圳吧,咱们两个都在这,就不需要雇人了。”
去深圳这个话题,她和苗玉英讨论过,这时候林丰生再提起,郭秀玲还是难以决断。
“我去?那家里怎么办?留妈和两个孩子在家,你放心吗?”
“唉。”林丰生叹了口气,“刚来深圳的时候,哪里想到会有这种问题。”
郭秀玲就说:“这事先放放吧。再说了也不能因为吴叔的一面之词就判定阿玲有问题,这段时间你多观察观察,不要急着做决定。”
“行,听你的。”
林丰生对阿玲有了怀疑,慢慢的就发现,阿玲有时候做事确实有问题。林丰生一直在,阿玲不可能明目张胆把客人带到别人家,问题出在小礼品上面。
因为香港人喜欢互赠礼物,林丰生特意让郭秀玲穿了些包挂钥匙链作为小礼品送人,都是用不值钱的珠子穿的,就是颜色搭配的鲜艳漂亮一点。
不管客人买不买东西,林丰生都会送。有时候客人没有购物,因为收了礼物,觉得不好意思就会多少买一些,或者这一次不买,下一次买,再或者带朋友过来消费。
林丰生去洗手间回来,有两个年轻女孩在柜台上看货。年轻客户一向是阿玲接待,林丰生就没过去,转去了别的摊位上聊天。
两个女孩转了一圈,什么也没看上,就是喜欢郭秀玲编的包挂。
其中一个女孩问阿玲:“这包挂多少钱一个?”
阿玲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林丰生,张口就说:“80元一个。”
林丰生看见两个女孩一人挑了一个,阿玲收了钱。
林丰生回来后,阿玲没有提卖包挂的事,到下班时,林丰生翻了翻账本,发现也没有记账。
阿玲拿了包,准备下班回家,“林哥,下班了,我回去啦。”
“阿玲你等一下。”林丰生叫住她。
“什么事啊?”阿玲问。
“我下午发现柜台里少了一个吊坠,刚才翻账本也没有看到是卖掉了,咱俩一起把货理一理,看看是不是收到哪里忘记了。”
“是哪一个吊坠啊?林哥你说一下,我看看我记不记得。”
林丰生说:“是一个绿幽灵金字塔的吊坠,带一点红色的,大概拇指大小。”
“我记得有过好几个这样吊坠,我找出来林哥你看是不是吧。”阿玲说完,把放吊坠的箱子拿了出来,把吊坠拿出来,一个一个拆袋子看。
一直把所有存货都翻完,林丰生都说没有他找的那个。
“那真是奇怪了,还能真的丢了吗?我再翻翻别的箱子,看是不是放错地方了。”阿玲说。
这时候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周围的人都走了。
林丰生说道:“不用找了,没有丢东西。”
阿玲满脸狐疑,问道:“林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事情问你。好了,先锁柜台吧,保安要过来赶人了。等下出去说。”
林丰生带阿玲去了不远的一个小饭馆,点了两个菜,要了两瓶啤酒。
阿玲有些忐忑,忍不住问:“林哥,有什么事啊?”
林丰生给自己和阿玲各倒了一杯啤酒,然后问她:“阿玲,下午卖包挂你怎么不记账呢?”
阿玲没想到林丰生问这个问题,有些措不及防,支支吾吾道:“我,林哥,我我忘了记账了。”
“好,就当是你忘了。我不是跟你说过,那些包挂和钥匙链是送客户的,买不买东西都可以送,你下午为什么不送给客户,要跟客户收钱呢?”
“林哥,下午那两个女孩就是两个穷鬼,买两个包挂还讨价还价老半天,就算是白送她们,她们也不会买其他东西的。”
阿玲的这一句“穷鬼”,让林丰生心里膈应,他曾经也是穷鬼,他不怕别人知道他农村来的,但是穷没有错。阿玲和那两个女孩年龄差不多,也不过是个打工妹,她哪来的资本瞧不起穷鬼,还振振有词,林丰生觉得,阿玲的思想有问题。
“穷没有错,有钱没钱也不是看一时的。就算她们没钱,买不起贵的东西,那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