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顺使了力气,将坐在地上全无形象的朱景山扶了起来。
他为朱景山正了正衣襟,右手拍了拍他的左肩说道:“此事乃是天意,我们只能尽力而为。许多修士在遇到这种情况之时,都不会冒险分魂去救治孩子的。毕竟你们是修士,往后,还有很多的时间再去孕育一个孩子。”
童顺言下之意朱景山已然明了。他红着眼睛,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童顺说道:“仙师,我儿究竟还能在这世间停留多久?”
“寻常来说,像是这类天缺的娃娃一般只能存活七天。在我们云中馆,我也只能为他再延上三天的寿命。十天,是最好的结果了。”童顺双手握在身前,思量了一番说道。
“那就劳烦仙长给我一些时日,我这可怜的儿子毕竟是朱珠辛苦怀胎生下的。此事,我不能独自做主,即使最后我们还是选择放弃,我也还是要让孩子的母亲做最后的选择。”朱景山望着石台上脸色苍白的朱珠,艰难的说道。
“好,不过不论最后结果如何,请务必提前告诉我你们的选择,我好早做准备。”童顺挥退了石台周遭的医修,差人将朱珠与孩子安置在了可移动的玉台上,让朱景山跟着,推出了石室。
朱景山没有说话,只是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
石门被推开,两名医修推着玉台出来,朱景山失神的跟在一旁。
朱绵绵一下就睁大的眼睛,冲到朱景山身边问道:“娘亲呢?她给我生了个弟弟还是妹妹。”
朱景山俯身抱起了朱绵绵,抿了抿嘴露出个苦笑说道:“娘亲给你生了个弟弟,你以后就是姐姐了!娘亲这是累了,你要小声一点,不要吵醒她。”
朱绵绵赶忙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只露出来两只弯成了月牙的眼睛来。。
朱景山又向郝仁一家投去了一个苦笑,郝运躺在襁褓之中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看样子是母子平安的,怎么这朱景山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载着朱珠和孩子的玉台消失在了转角,抱着朱绵绵的朱景山只留下了一个落寞的背影。
就在郝仁夫妇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个熟悉的身影从身边走过,陈橙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打招呼道:“童顺仙师!”
童顺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对夫妻,不过很快就想起了面前之人:“两位好啊,这次前来是贵公子有什么不舒服么?”
陈橙连忙摇头说道:“托仙师的福,自从上次您为小儿检查找出根结之后,运儿再没有哭闹过,我们还没来得及向您道谢呢!”
“那是?”童顺有些不解,既然怀中娃娃并无情况,两人又是为何跑到这云中馆来的呢?
郝仁见童顺有些不解,便开口解释道:“方才从石室中推出来的那位是我们所在洞府的邻居,事情紧急,那家主来不及带上大女儿,便托我们二人给带过来了。那朱珠,哦,就是那产妇似乎是早产,不知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童顺这才了然,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这产妇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有些用力过度,休息个把时辰就好了。倒是这个娃娃有些问题!”
陈橙有些着急了,朱珠这些日子以来教导了她很多育儿的心得,还说生下这肚中的孩子之后,就能亲身示范了。此时这童顺仙师却说娃娃出了些问题,向来对朱珠是个极大的打击。
“仙师,那娃娃究竟是有什么问题?我方才看他不是好好躺在朱珠身边么?”郝仁帮着陈橙问道。
童顺看了看两人,见两人有些着急,神色之间颇为情真意切,就让郝仁夫妇跟着自己回到屋中细细说来。
待两人听完了事情的始末,陈橙已经落下了许多泪水。郝运此时躺在郝仁怀中也是颇为无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许朱景山命中,就有这一劫。
陈橙一边用衣袖擦拭着眼泪,一边口中念叨着:“这让朱珠可如何是好。”
再说这朱景山与朱绵绵帮着医修将朱珠在女修产后石室中安顿好之后,便抓着朱珠的手与朱绵绵并排坐在床边。
朱绵绵偶尔会站起来,绕过石床,好奇的看一眼躺在朱珠身旁的弟弟。
襁褓中的小娃娃紧闭着双眼,由于是早产,身形要比当时足月生下的郝运要小上一圈。他的气息很微弱,微弱到朱绵绵要很仔细才能用手指探查到他的鼻息。
朱绵绵缩回手指,换了只手小意的给自家弟弟理了理脑门上稀疏的头发,用很小很细的声音说道:“爹!娘亲和弟弟什么时候才醒过来呀?”
朱景山向朱绵绵招了招手,示意她回身边坐下。朱绵绵最后再摆弄了一下自家弟弟的刘海,踮着脚尖回到了朱锦山身侧。
朱景山一只手攥着朱珠的手,一只手搂住女儿,把头靠在朱绵绵的脸颊边柔声说到:“再等等,你娘亲和你弟弟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朱珠足足在石床上躺了三个时辰,才缓缓醒来,此时朱绵绵已经趴在石床边睡着了。
朱景山见朱珠醒来了,脸上难得露出的一丝笑意,给朱珠垫了垫脑袋,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