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躺在床上摸摸鼻子,声音明显弱了下来“那个”干咳了两声,发出细小的声音“对不起。”
我将东西捡起来,哑着嗓子说了句“没关系。”
“要是还想继续治疗,就配合我们的护士把针扎上,要是不想,我就给你办出院,我们全心全意为患者服务,但是不为没有素质不尊重人的患者服务。”
“治,治,肯定治。您不看病,那他腿就好不了了。”家属一脸谄媚“你个死东西,摆什么架子。”
说着家属将病人胳膊强硬的拽出来“乖,你扎吧,没事儿。”
说实话,我根本不想扎,端着盘子的我想转身走,但是雷医生挡住了我的去路,冲我点点头,无奈,我只好再次绷上止血带“请您握拳。”
“松拳。”大约一分钟左右,我就将针扎了上去。
“实习生怎么了,不要小看实习生,能来帝都医院实习的,也是全国的尖儿。”说罢他转身离开。
那一刻,脸突然有些红,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快,回到护士站,大家都问我扎了没有,我点点头。
“乖,你怎么做到的。”
“哇,夏菲你太厉害了,这个死变态,脾气那么差。”
“没。”我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是正好雷医生进来,替我解了围。”
“啊?竟然是雷医生帮你解的围?”我的带教老师年龄20多岁,嘟囔道“早知道是这样,今天就是被骂的狗血喷头也得我去。”
我没说话,现在护士站誊抄临时医嘱。
“夏菲?”老师叫着我。
“是。”我回答。
“明天开始这个病人让我去扎针。”
“哦,好。”我没抬头,继续誊抄,但是心脏仍旧扑通扑通跳着。
原来他就是老师嘴里的雷大夫。老师总是跟我说,科里来了个年轻有为的医生,年纪轻轻博士毕业就跟着教授一起做手术,是教授的得力助手,长得又帅,就是不太爱说话。
竟然今天替我解围的就是他。
我晕晕乎乎的抄写着临时医嘱,满脑子都是刚才他给我点头时的肯定眼神。
“夏菲。”跟我一起实习的小美小声叫我“他长得帅吗?”
听到这个问题,我的心脏竟然漏了两拍,对于一个实习生来说,看待年轻医生本就带着仰视,更别说刚才替我解了围。“帅,声音也很好听,而且是那种阳刚的帅,不是清秀。”
“真的啊,来这个科室两周了都没见过,之前的同学都说他长得帅,我也想见见。”小美托着下巴,坐在我身边。
“你们两个不干活儿,竟然在这里闲聊?去把液体摆了。”老师现在我们身后。
我将抄好的临时医嘱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跟着小美去摆液体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雷鸣,第一次就被雷鸣给解了困境,接着因为帝都的病人实在太多,工作又忙,这件事情很快就被我忘记。
再见到雷鸣就是很多天以后的夜班。“今天运气真棒,和雷大夫一起夜班耶。”听着老师兴奋的说着,我突然想起来,医院还有一个他。
夜班的日子会比白天清闲很多,但是这一夜对我来说绝对不简单。
“佳怡,来了个急诊外伤,需要在咱们科做清创缝合。”
“啊?清创?”原本老师脸上绽开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我,我最怕开放性伤口了。”
雷大夫刚想着急,我脱口而出“我来吧,老师。”
我这话一出,老师冲我投来欣慰的目光“对,我学生跟你去吧,科里病人这么多,我如果去帮忙了,没办法巡视病人。”
说着老师将我戳了出去。
雷大夫看了我一眼“那行,待会儿我叫你。”
雷大夫前脚走,老师后脚就抱怨“好不容易有机会两个人一起值夜班,为什么这么忙,来的病人竟然还是清创缝合?”
我没说话,用力喘了一口气,其实开放性伤口我也有些害怕。
“你,过来。”雷大夫带着我去了电梯旁边,看着电梯到了这一楼层,电梯门打开,急诊科医生和雷大夫迅速交接病人,然后我们两个将病人推进了治疗室。
掀开被子,辅料已经被血全部浸湿,只见他小心翼翼的带上手套,快速拿起剪刀将裤子剪开,然后暴露伤口。
虽然有心理预期是开放性伤口但是还是被这个伤口着实吓了一跳。
沿着脚踝一个弧形切口,一直蜿蜒到小腿,血不停向外涌,能看到白森森的踝关节在外裸露着。
“愣着干什么,推冲洗车。”
我回过神来,将冲洗车推过来,“现在配合我倒盐水,碘伏。”
“倒。”
我将水倒在伤口上。
“碘伏。”我从桌子上拿起碘伏。
如此反复三四遍之后,他转头对我说“现在要给他缝合伤口,你把利多卡因打开。”
我哆哆嗦嗦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利多卡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