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岛密林深处,位于中央的竹屋里。
余六爷背着手,绕着炭盆来回踱步。
四大金刚的脑袋也跟着他一起转圈圈。
“大当家,你还犹豫个啥?”
“犹豫个啥?”余六爷吹胡子瞪眼道:“人家为啥会给十万两,想不透能行吗?”
“我看没啥好想的。”大黑胖子闷声道:“给了咱们就拿着,拿到手就散伙,让他们找去吧!”
“是啊大当家,你管人家为啥给了?给了咱就拿着,还嫌银子烫手啊?”疤脸汉子道。
“大当家的,那么多银子堆在那里不去拿,让路过的捡了便宜咋整?”三头目道。
“大当家的,喵……”年长的头目也急得直搓手。
“你们都被银子迷了心!”余六爷无语的指指这帮夯货。“这叫利令智昏知道吗?”
“大哥说的是。”四人一块点头,然后齐声道:“可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哎,你们啊……”余六爷苦笑一声,终于说了实话道:“好啊,其实老子也满心都是银子,思考不得了。”
“那不就得了!”四大护法激动的蹦起来。“出船拉银子去喽!”
“不能都去吧?得留人看家。”年长的头目稍稍稳重点。
“还看什么家?”三头目道:“拿了银子就散伙球了,反正一二年我是不得出来了。”
“嘿嘿。”另两个头目深以为然,疤脸汉子道:“老子要把阊门的青楼逛一遍!”
“我要赌个痛快!”黑脸大汉的脸都涨成红的了。
余六爷心说也是,对方能出十万两银子赎人,说明船上肯定有不得了的大人物。
那大人物回去后,说不定就能再出十万两银子灭掉自己。
什么?杀人灭口?开什么玩笑?那样伍记会拿一百万两灭掉自己的……
他是越想越害怕,一刻都不敢在这地方久留了。
嗯,赶紧拿了银子,立即远走高飞。去南边躲上一二年,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别瞎嚷嚷,大伙儿都听见了怎么分?”余六爷一张嘴,就是老吃独食的了。
“也是啊……”四大金刚登时安静下来。
十万两虽然多得吓人,但他们可是整整两百来人。
均分的话,一人才五百两。
估计所有人都不会满意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像以前那样,让下面人以为,只拿到了五万两赎金。
这样他们五个每人都能分一万两了。
啊,一万两啊……
算了,那就让下面人以为,统共拿到两万两吧。
不是还有几个报信的要封口吗?
所以两万两很合理。
五人交头接耳一番,商量出了个对策。
“这样吧,咱们五个悄没声儿的,各带五条船去拉银子。”余六爷最后拍板道:“等把银子拉回去藏好了,再让人来知会小的们散伙。妥不妥?”
“妥。”四大金刚点点头,老的那个又问道:“那伍记那些人……”
“放了放了。”余六爷赶忙摆摆手。“不过不能现在放。等人都散了再说。”
“成。”四人便离开竹屋,去叫上各自心腹,准备出船。
余六爷也把报信的手下叫进来,让他再去找十个身强力壮能打的铁杆弟兄,跟自己走一趟。
顿饭功夫,五人各领着十来个全副武装的手下,来到野码头上。
大伙儿各自看看对方身后,都露出了尴尬的笑。
往好处想,这是都不放心旁人。
往坏处想,这是他娘的要闹哪样啊,准备黑吃黑吗?
“人太多了吧?”余六爷便干笑道。
“是有点。”
“加上东西船装不下啊。”
“要不,都减半?”
“减半。”
“可以。”
五位老大便各留下五人,带着另外六名手下上了枪船。
然后余六爷对码头众人挥挥手道:“我等有要事要办,你们看好家,不要让人质跑了。”
“大当家的放心。”还蒙在鼓里的众手下忙高声应下。“诸位当家的早去早回……”
余六爷五个点点头,心说拜拜了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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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匪撑起竹篙,五条枪船缓缓驶离了野码头。
野码头最深处,搁浅着五艘粮船。
跟水匪们的枪船比起来,五艘粮船就像巨无霸一样,船舷比枪船的顶棚还高。
其中一条粮船上,舷侧木板接缝处,居然被开出个两指宽的观察口。
一双警惕眼睛透过观察口,注视着那五条枪船鱼贯离开了码头。
待到码头恢复了平静,那人才转身跑去船头一间舱室。
另一人马上接替他,继续透过观察口监视着码头的风吹草动。
起先那人穿过拥挤的人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