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公司的玻璃门紧闭着。
为了保证董事们的安全,咨询业务今日被暂时移到了门外。
“俞经理,今天还没有人卖股票吗?”几乎日日都来的老客们,都和公司的大堂经理很熟悉了。
这位大堂经理叫俞闷,是副总经理俞奔的弟弟。不过他也属于那最初一百名管事之一,并非靠兄长的关系才上位的。
“还没有呢亲。”俞闷脸上挂着职业的笑,一团和气的回答道。
其实公子要求他,称上门的客户为‘亲亲’的。
据说是取‘亲亲以睦友,友贤不弃’之意。
但俞闷实在觉得羞耻,便偷偷省掉了一个‘亲’……
“那什么时候能有呢?”
“还不知道呢亲。”俞闷便笑道:“这边已经帮您登记到了,只要一有卖家就通知到您呢。”
“行吧。”老客们其实也就问问,根本没抱多大希望。便又凑近了俞闷,朝一旁那些豪华的车轿努努嘴。
“大股东们在里头?”
“不方便透露呢亲。”俞闷摇头笑笑,不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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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董事会议事厅。
郭大在继续他的陈述道:
“再者,我们有强大的物流队伍。如今拥有超过两千五百辆大车,八百条竹排,足足五千运输工人。水路可以配送永定河沿岸的七个府,陆路能送达顺天府相邻的两个府!”
“这不北直隶基本都能送到了吗?”董事们纷纷表示震惊。
“是,只有宣府交通不便,暂时没有拓展业务。”郭大自豪答道:“等到西山大道修通了,我们就可以弥补这个空白了。”
“当然,能在西山建场就更方便了。”说着他呵呵一笑道:“大概就是这些了。”
见赵昊点点头,郭大便回到墙根的椅子上坐去了。
董事们却兴奋的难以自已了。
“原来卢沟桥煤场这么厉害,活该人家赚大钱。”
“是啊,这要是入冬后,一个月赚个七八万两,还不跟玩儿似的?”
“感情比咱们西山煤业还赚钱……”
董事们不由一阵唏嘘。
当然,也不会有人认为,卢沟桥煤场比西山煤业还值钱的。
毕竟,西山煤业的资产都是实打实摆在那里的,就像你有地就能种出粮食一样,是可以一代代吃下去的铁杆庄稼。
而卢沟桥煤场的一切,都是可以复制的。
虽然一般人很难学到精髓,但谁也不能否认,说不定什么就能蹦出个天才,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但你再天才,也没法凭空变出煤来。
嗯,像副董事长那样,让废煤窑变废为宝,就已经是天才到家了吧?
所以,股东们愿意为还没盈利的西山煤业估价超过两千万两。却没人愿意支付哪怕一半的对价给卢沟桥煤场。
可话又说回来,西山煤业和卢沟桥煤场,实在是天作之合。
就像方才有董事说的那样,如果两家合一家,大家的资产便上了双保险,不管煤价涨跌,全都稳赚不赔。
而且只要能完成收购,强强联手,再无短板的西山煤业,必将横扫整个北直隶的煤炭市场!
这可是个足足五六百万人口,有着漫长冬季的广袤市场啊……
退一万步说,哪怕单单合并,什么都不干,公司每年的分红都能翻一番啊。
可想而知,在这么多利好的推动下,公司股价肯定又要坐火箭上天了!
会涨到多少呢?
传说中的二百五?绝对不是问题!
三百?也很简单!
四百?完全可以幻想啊……
想到这儿,董事们的口水都流下了。
他们看向赵昊的眼神,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从前,虽然大家佩服赵昊点石成金,但毕竟只有极少数原始股东才跟他血赚一票。
而他们赚的钱,可都是后来加入的股东掏的啊!
大部分股东……包括董事会、监事会中的半数成员,全都是被割的韭菜。
虽然他们刚在赵昊身上下了重注,轻易不敢造他的反,但难免看他不爽,甚至有怼他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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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就不一样了,董事们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看到心爱的姑娘一样。
那炽热的眼神,让赵公子都感觉有些发毛了。
“副董事长!”这下英国公又顾不上规矩了,大声嚷嚷道:“快划出个道道来,说说你准备怎么并购吧?”
“是啊,副董事长,你只管说就是,我们相信你!”定国公等人也跟着嚷嚷起来。
“这个主意只能你们自己拿,然后过股东大会批准了。”赵昊赶紧摆手,正色道:
“按照《公司章程》,我和董事长同属两家公司的股东,是要回避相关议题的……包括股东大会,我们也同样不能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