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啊小梅!”江廖的母亲顿时哭的歇斯底里,质问:“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廖儿的亲舅舅去死吗!”
“母亲!”江廖连声说道:“这件事牵连的人那么多,几乎遍布半个朝廷,像舅舅这样无关轻重的小官,哪个会那么针对他?皇上可能连他是谁都记不得,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胡说八道!”他的母亲见他说这话,直接一把巴掌轮上去,吼道:“就因为你舅舅官职低微,撼动不了什么,才最容易被处置!别人想着他没人给撑腰,还不使劲对付他?小梅啊,我求求你,你回去求求亲家母他们,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江潘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答应下来,而是拽开了她扯着自己手腕的手,冷冷说道:“我的父亲母亲,不是娘子的亲家,娘子是没看清自己的身份吗?”
从进门起,她就知道这江家的夫人早就没了,自己丈夫的母亲不过是个得宠的妾罢了,承恩公府出来的人个个都是有脾气的,所以她压根不把这妾放在眼中。
就连成亲第二天,江廖试着让她改口叫母亲,她都直接拒绝了,这么久一直叫对方娘子。
而每一声娘子,无疑都是在打江廖母亲的脸。
于是她顿时怒了,跺着脚吼道:“你这是哪里学的规矩!你嫁给我家廖儿,我是廖儿亲娘,是你的亲婆母!你不敬婆母,这可是大罪过!”
“婆母只是官人的嫡母罢了,妾就是妾,你哪里来的资格?”江潘氏毫不退让。
她是承恩公府出来的不错,可不过是个旁支罢了,其实无论是她也好,还是她的父亲母亲,在承恩公府跟前儿都是没有话语权的。
一个老妾竟然这般指使自己,明明是求情却弄的好像是天经地义一样,江潘氏十分反感,所以并不把这个自家官人的生母放在眼里。
“你这个不恭顺的!”
“你有能耐在这儿跟我拿乔耍威风,倒是去找法子救你哥啊!”相比她的勃然大怒,江潘氏却淡定的多,只说:“我娘家且自顾不暇呢,哪里有多余的心力帮你亲戚?你哥哥当官不过几个月,文不成武不就还没有家底,若不是我家给他在业王面前说了好话,他能当上官?”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因为你家,我哥哥也不会这样!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看不上我是个妾室,也看不上我哥哥,那是不是连带着我儿子也入不得你的眼啊?你倒是个高高在上的,怎么,我儿子还高攀了你不成?都嫁进我江家了,那你就是我江家的人,在那儿装什么装!”
江潘氏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反咬自己一口。
当初江廖母亲求到她头上来,又是哭又是劝的,就为了给她哥哥找个官做。说是什么做官轻巧不累,月月有俸禄。
但她哥哥大字不识,一身囊肉,这样的人进了朝廷又能做什么?
江潘氏费尽力气,托父母在业王面前塞钱递话,这才圆了她的心思,不承想如今她翻脸就不认人了。当初买到官位时她感谢的多么诚恳,现在骂人就骂的有多狠。
见母亲和妻子越吵越凶,江廖不得不出面了:“行了母亲,你少说两句吧!当初是你求到小梅头上的,现在又转过头骂人家。”
“你说我没有良心是不?”
“我什么时候那么说了?”江廖对于母亲的不可理喻十分生气。
“你就是这么想的!可怜你舅舅脖子上停着一把大铡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命了,或者是下狱,那狱里是人待的地方吗?你亲舅舅你不救,你在这儿向着外人,我真是白生了你!”
听见这话,江潘氏都笑了:“适才你还说我嫁进江家就是江家的人了,现在我又成外人了?得,正反都是你的理,我懒得和你吵,有那个能耐你直接去承恩公府找人开脱就是,别经我这一道。”
惹祸上身的事,她才不做。
很快,江杳也听说了这件事,但她无力阻止,也不想管。
她对这个舅舅本来就没感情,现在满朝鹤唳,谁敢多走一步多问一句?人人把脑袋揣在裤腰里,不要命的事她才不会干。
承恩公府是风口中心不错,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和承恩公府作对,那纯是活腻了!
令江家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江廖母亲不知何时出了门,直奔承恩公府求情,在大门外跪了好一会儿,后来进了门后便再没出来过。
这下江廖和江杳都担心起来了,江廖和江潘氏匆匆赶去,却没见到人,承恩公府只说人昨夜就回去了。
又等了一个上午,江沂山派出去的人,在承恩公府的不远处找到了尸身。
人早已经死透了,后脑勺的骨头都被磕碎了,简单验了一下尸身,初步可以断定,人死前是被人抓着头发,将后脑勺磕在锐物上的。
对于这种事,江潘氏并不觉得愧对。
如今事态紧张,承恩公府内的人一个个都闹心的很,江廖母亲偏偏这种时候来闹,那不拿她撒气难道还留着她?
人死的也算是不明不白,可这个亏江家只得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