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海派来的那群人,不过是在京城外头随便找的喽啰,想着顾湘宜不敢到处宣扬,这件事不会被发现,所以杨瑞海压根没把封口的事放在心上。
只是听闻杨旭将人带走了,他才慌了起来。
说起来,东平侯府与杨家还有些亲戚关系,只是杨旭与东平侯府不算怎么亲近,杨瑞海也几乎不与他来往,这样贸贸然的找上门去,杨旭不可能放了抓到的人。
回到顾府,顾湘宜才知道一件事。
她和易景枭的亲事定了下来,就在七月中旬。
既然成亲的日子已经有了,那现在她也应该着手于复仇之中了。
又翻了翻宁远江留下的册子,里头关于陈炳坤的只是一些只言片语,完全看不出陈炳坤与业王有什么关系,现在他们两边已经有了嫌隙,不愁业王不对陈炳坤动手。
也正因如此,靠着陈炳坤来引出曹信皇位来路不正的,才更加的不容易。
究竟是怎么来路不正的呢?宫里的人都不是傻子,既然先帝死前没有留下话来,没说是立谁为储,可当时比曹信有希望当皇帝的皇子大有人在,难道曹信一跃成为了皇帝,真的就这么容易?为何没人怀疑?
月黑风高之时,顾湘宜坐在回廊下,对此事百得不思其解。
趁着月色掩护,余熙听顾湘宜的话,扔进了一团血衣在业王的府邸内,第二天清早时业王的人发现血衣时,就是开始针对陈炳坤时。
奏折之事,业王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陈炳坤身上,认定了陈炳坤帮着安王来害他,表面上为了他着想,可背地里却阴他。所以他十分生气的祸害死了两个陈炳坤送来的舞姬,接着吩咐手下把舞姬的尸身埋在了府外。
这件事很快被萧敬尧发现了,他告知给了顾湘宜,而顾湘宜告诉了余熙,之后便有了舞姬的尸身被挖出来,清早被人发现,还从舞姬的身上找到了一块只有皇子才会佩戴的玉佩。
当时杨旭在看见那舞姬时就觉得奇怪,细查一番果然查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个是被直接撞碎了后脑骨,一个则是死于窒息,两者身上都有一些新伤,其中一个甚至还怀着孕。
这又不是哪家胭脂巷子出来的,她们两个穿的衣裳都不是凡物,问遍了秦楼楚馆也没问清两人的来历。
后来,杨旭就发现了那枚玉佩。
业王致死都想不到玉佩是如何到了舞姬身上的。
那天他想着长久禁足实在无趣,就用皇子身份,要落江庭请邱影棠来。邱影棠真的来了,不过也只是陪着他吃了两杯酒,听了会儿曲便回去了。
这期间业王有一次走到邱影棠身边,借着酒意想扑邱影棠一把,却被邱影棠灵巧的躲了开,当时玉佩就被她拿在了手里,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再然后,邱影棠就匆匆离开了,将玉佩交给了萧敬尧,到了余熙身上后,他干脆放在了尸身的身上。
杨旭随着这枚玉佩继续追查,果然查到,制玉的材质十分难得,是宫里进上的圣物,皇上只得了不大的一块,赐给了皇后,皇后转送给了来进宫与她说话的嫂嫂。
至于后来为何不大的一块玉被制成了玉佩戴在业王的身上,大家心里都似明镜一般。
顾湘宜清楚,这下就算搬不到业王,也能惹他一身腥。
“姑娘,奴婢打听了几句业王府的消息。”石榴进来说。
“是业王被传进宫了吗?”顾湘宜问。
石榴摇头:“不是,是业王府的一位妾室,她闹了起来。”
话到此处,顾湘宜已经猜到那位妾室的身份了。能敢与业王闹,这样的胆量和这样的不知所谓,除了宁兰心又有何人?舍她其谁?
既知道宁初‘谋害’皇子的真相,又帮着业王一起害人,而现在眼瞧着业王越发好色,对她不理不睬,她能眼睁睁看着?
所以她自认为把持着业王的把柄,就敢与业王叫嚣了。
当初宁初死时,那簪子刺穿了宁兰心的脚掌,这半年多来一直折磨着她,令她痛不欲生,偏偏这个时候业王又不管她了。不再为她延请名医,也不再为她的脚伤搭银子,完完全全冷落了她,府里就好像没了这个人。
一向好胜心强的宁兰心才不会同意这个结局,于是她大闹着闯出了业王府,想以这件事引起业王的注意和在意,毕竟知道业王真实情况的人少之又少,难道业王真的不担心宁兰心在外头?
可事实就是如此,业王派人寻到了宁兰心,与她‘重归于好’,说要将她迎回门去。
此刻的业王已经被杨旭盯上了,他不允许自己的名声再出一点差错,所以即使在厌恶宁兰心,他也不能让宁兰心流落在外。
听闻这事,顾湘宜冷笑一声,说道:“咱们到底是慢了一步。”
“姑娘说什么?”石榴不解的问。
顾湘宜有些发呆的看着刚送来的嫁衣,幽幽说道:“曹海那个鬼精的东西,怎会让宁兰心落在我们手里?”
“那怎么办啊。”石榴皱紧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