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些,余熙微微皱眉,不理解其中大概,于是又蹲了会儿。
可屋内的父子却又久久无声,只字不提关于覃洲的事。这么些年过去,想来他们也不会随便提起,而且还未必是他们做的。
于是余熙只得起身翻出了墙去。
听余熙说陈炳坤有意转头帮安王,顾湘宜只是讽刺一笑,说道:“他想为安王效力,可安王哪里敢用他。”
作为官员,陈炳坤十足十不算个好人,且他身上掌握着曹信皇位来路不正的秘密,顾湘宜不敢不重视他。
没几天,萧敬尧就将打听的话送来了。
江廖和他未婚妻的婚期就在这阵子了,成婚前,江廖便开始了为承恩公府做事,先后见了文仲秋和杨瑞海。
这东平侯的世子一向只好风花雪月,身上的官职也不过在五城兵马司有个不重要的位置罢了,不知为何却被业王注意到了。而杨瑞海本身,也掺和进了夺嫡的事情之中。
还有一件事是,易景枭那好哥哥也掺和进来了,不知是方玉春在后头提醒,还是易景彦自己那么想的,总是近些日子同文仲秋、杨瑞海走的都近,前天还跟江廖、杨瑞海一起去泡了温泉呢。
上次文仲秋送到东平侯府的东西,也打听出来了。
是南海的一株大珊瑚,十分精美天然,不是易得之物。这么一大株摆在院里,任谁不得羡慕几分?
杨瑞海诗情画意惯了,心里不见得多喜欢,却总是喜欢捏着腔调装一装文雅人,平时不是赏赏花就是作作诗,对古玩摆件一类也很上心。
看来业王这是投其所好了。
在得知此事后,顾湘宜有些坐不住了。
虽然眼下业王受斥还被禁足了,但业王压根没受到重罚,东山再起是迟早的事,怕是两三个月的光景过去,他就又能进出御书房,帮着曹信做事了。
所以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能把他踩的多深,就踩的多深。
“石榴,你跑一趟敬德公府,见了圥茶告诉他要世子当心他兄长。”顾湘宜吩咐着:“你是我身边的人,现在我和世子婚事将近,你去易家不会被人乱说的。”
“是,姑娘。”石榴收拾了一下,转头就走。
东平侯府虽是百年世家,勋贵大族,却扛不住子孙不成器,这些年东平侯府日渐颓势,只是大部分人不在意罢了。
所以从杨瑞海父亲东平侯这辈,就要开始为杨家的以后打算了,跟对了皇帝,表了忠心,那又能保证东平侯府几代不衰。
这大概就是杨瑞海与业王交好的重要因素吧。
这会儿杨家战队了业王,那自然也得到了承恩公府的示好,顾娴宜平时是个聪明的,可这会儿也犯起了糊涂,觉得婆家要厉害起来了,那自己在娘家的腰板岂不也硬气了?
于是她这就带着三妹顾若宜,一起回门了。
正好碰见石榴从正门出去,顾若宜翻了个白眼说:“禾吟居的东西,污糟不堪,偏父亲还喜欢的紧。”
顾娴宜轻声训斥:“等会儿见了父亲可别提对禾吟居的敌意。”
“为什么?”顾若宜不解。
“咱们母亲是因何被禁足的你心里没数?说到底都是咱们母亲害人在先,你要是再针对禾吟居的,父亲岂不是越来越觉得对不起人家?到时候他还是要为禾吟居那个撑腰,母亲在这儿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顾若宜觉得大姐的话说的有道理,笑着说道:“大姐说的是,我记得了。”
出嫁的女儿回来,顾恒钧却没个好态度,只是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她们,随口问道:“和女婿处的还行吧?”
顾若宜低着头不敢回答。
范良是实实在在惹了顾恒钧生气的,她就算是一根筋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当着父亲的面儿替范良,那不亚于老虎头上拍苍蝇,这不是故意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吗?
见三妹不出声,顾娴宜也知道其中内情,连忙笑着说道:“女儿一切都好,夫婿很体贴,近些日子也上进的很。”
“听闻这段时间世子和承恩公府走的很近。”顾恒钧的态度不是很好:“娴姐儿,你是聪明的丫头,回去劝劝世子,让他小心做事,别惹了皇上忌讳才是。”
顾娴宜微微一愣,听出了父亲话里害怕的意思,心头冷笑着嘴里的话也变得刻薄起来:“历朝历代党争这二字与皇位都是分不开的,官人想帮谁不是女儿一个妇人可以左右的,若是日后业王成皇,那咱们家也能跟着过好日子,若是业王不成皇,官人也没为他做过什么,犯不着连累咱们。”
“你糊涂!”顾恒钧低声训斥:“你那些书都看到哪去了?但凡涉及党争,就没有不出事的!如今皇上正值壮年,知道你们这般惦记他的位置,能不气愤?别到时候你夫家出了事,还连累了咱们顾家!”
这话说的顾娴宜就很生气了,冷哼道:“父亲如今怎么这样小心了?”
“不说别人,就咱们隔壁的宁家,皇上未登基时他们拥护三王,结果呢?皇上一朝登基,就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