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许了人家,那是本宫唐突了。”皇后话锋一转问道:“只是不知是哪个人家?”
逼到了此处,顾湘宜只好认命,说道:“是敬德公府。”
易景枭...应该是愿意娶她的吧?
算了,嫁给谁不是嫁,先把眼前这件事应付走再说,总不能让她上了业王的榻吧?那可真是不如叫她再死一回来的舒坦。
一听说自家名头被搬了出去,易修晗顿时就怒了,也顾不得礼数说道:“我们家何时说过要娶你了?”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不知是哪家的世家小姐嫉妒顾湘宜的,嗤笑说道:“这人家也没说要娶啊,她怎么还说出来已经在议亲的言论呢?真是不嫌丢磕碜。”
说话的女子是才进京不久的,原先她家在京外,只是逢年过节会来到京城,这次官员升迁,她随着她父亲定居京城,正好错过了易景枭的那次精彩表白。
她自然认识易景枭,心中将那玉一般的男子装了好多年,却也知道自己怕是配不上他,其实易家其他的儿郎也算不错。
可谁能娶顾湘宜这么个庶女?
然而令她不解的是,说完那话后旁边一左一右的人都在看她,那眼神像是在打量傻子似的。
“本宫想起来了,是易家三郎吧?”皇后问道。
顾湘宜微微额首:“回娘娘,正是。”
业王气的揪紧了袖子,现在带一队兵平了敬德公府的心都有!
“世子倒是个堪嫁的,本宫记起来了,去年有一次京里流传易家世子瞧上了个姑娘,脱口而出要娶回家来,这件事被传进了宫中,说的就是你吧?”
顾湘宜将头低的更深了些,又回答:“娘娘好记性,只是那不过是世子一时胡说的,您别当真。”
“年轻男女心生爱慕也是正常,可自古以来婚嫁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知忠毅伯的意思是?”
想起顾恒钧时常与自己说起易景枭那小子好,又有意思想为自己和易景枭牵线,应该是同意的吧?想到这儿,顾湘宜回答说:“家父很赞成,并且已经在与世子商议了。”
易修晗有种被侮辱了的愤怒,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庶女罢了,我们易家的世子怎能娶你?”
话里满满的嘲讽和瞧不起,让众人侧目,觉得这易家的庶女实在是无理了些,但也不乏一群看好戏的,觉得顾湘宜想嫁入公府怕是不易,再说就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成了世子妃,那上头有这么个厉害的大姑姐,想来也不会多幸福。
身边的人脸上都挂着事不关己,佟氏纵然想说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一旁的顾澜宜急的眼泪都打了转,似乎人人都在逼着顾湘宜说些什么,却又好像不想让她说什么,想就这么让她下不来台,转身成为整个京城里外茶余饭后的笑柄。
易修晗也意识到,自己当着皇后和皇子的面儿,实在有些失了礼数,但她后悔之余也觉得痛快,看着顾湘宜呆愣愣的站在那儿下不来台的样子,她十分满意。
凭什么她想攀高枝,想嫁进皇子府里就难于登天?凭什么她一个伯爵的庶女就可攀上公府的世子?太不公平了些!
在人人都各怀鬼胎之时,顾湘宜缓缓微笑,嘴角的弧度刚刚好勾出她的明艳俏丽。她对易修晗说:“想必易姑娘还不知情,我是个庶女不错,自古以来嫡庶有别,但易姑娘不知的是,我家中的二位嫡姐都已出嫁,与世子无缘,而世子偏偏那日看中了我,回去我细细思量了一番,觉得也算是有缘分,便同意了。但话又说回来,易姑娘你也是个庶女,又比我高贵到哪去了呢?”
易修晗气的眉毛几乎要竖起,皇后也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顾湘宜,那眼神十分复杂。
冷风吹过,吹过顾湘宜的双颊,更显得她的俏脸仿佛染上了些嫣色,比起脸色铁青被气的半死的易修晗,这顾家的庶女确实更加有大家风范。
“你我怎能同比?我家是公爵,你父亲忠毅伯是伯爵,我就是比你高贵!”
“易家姐姐说笑了,高贵不高贵这种事不是言语之上便可争高低的,就算今儿我说我比你低贱了,那旁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外人又是怎么议论的,你难道人人都管得住吗?做姑娘的,还是不要太霸道的好,听闻姐姐年岁也不小了,还未议亲找婆家,这种时候更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才是。”
顾湘宜一张口便是诛心之言,当着京城一半高门显贵女眷的面儿,将易修晗数落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偏偏她说的都在理,没多加一句也没少半句,一脸的‘我都是为了你好’‘好糙理不糙,姐姐听着就是’,让别人想反驳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得出易修晗此刻怒火中烧,顾湘宜轻笑了下,却没有让她下台的意思。
适才如此下自己脸面,几乎要将自己往死路上逼,顾湘宜在心中询问自己,你是个心软的人吗?你不记仇吗?
答案当然是记仇!
有仇必报,且不拖泥带水,是宁家良好优秀的品质。
她又说:“世子与我父亲谈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