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顾湘宜吃惊的事还在后面。
许久未见江沂山,他仿佛苍老了几分,但是脸上的丰腴半点没少,可见赶出门一个儿子对于他而言没什么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瞧着那张表里不一的‘慈祥脸’,顾湘宜恨不能冲上去抓花他。
实在想不通,江肆有一个这样世俗圆滑自私胆小的父亲,作为儿子他耳濡目染下却能保持这么端方正直的性格,实在难能可贵。
跟在江沂山身后的男人,更是令顾湘宜大吃一惊,若不是稳稳扶住了石榴的手,怕是她转身就要摔倒了。
江秉池穿着一身淡青面衫,外头罩着件薄斗篷,一点都不像那夜在孟凡林家里要置顾湘宜于死地的狰狞样子,反倒是多了几分书香气息。
顾湘宜并没有进正厅去听他们都说了什么,心中一团乱麻,甚至不知该去哪了。
江秉池今年多大?二十出头了吧?他比江肆大了八岁,怎么算也得二十四五了。他这个年纪娶亲不算小了,可顾舒宜再怎么样人家也是个伯爵千金,嫁给一个与继承江家财产毫无关系的江秉池,想必没人会同意的。
而且别人不知,但顾湘宜却知道,顾舒宜也孙海辉的艳事...若是顾舒宜不傻,那这门亲绝对不能同意,否则到了那晚一切可就都露馅了。
在得知自己被说亲了后,顾舒宜吓得脸色惨白,手指紧紧的扣在了肉里,疼的她没了什么知觉。
孙海辉这么久了也杳无音信,不知还能不能娶她,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偏偏有人来求亲于她,这可怎么是好!
得知在中间说媒的竟然是自己婶子,顾舒宜可算是把佟氏恨毒了。
许隽荷也是如此,在映江苑内骂道:“佟氏那个贱妇,自己家里三个丫头,哪个嫁给那江家不行?非要把手伸到咱们这院子里,她这么会算计怎么不去打算盘?”
这可真是她冤枉了佟氏。
顾璟宜那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正四品官员的嫡女,叔叔是忠毅伯,天然身份就比江家要高,哪怕是顾璟宜想嫁到江家,怕是江秉池也不敢娶。
可顾舒宜不过是个庶女,生母家里没背景,哪怕是伯爵的女儿,也只能配江秉池了,不然还能嫁到哪去?
然而许隽荷偏偏不信,说什么都不听,只一心认为是佟氏从中使坏。
顾绣宜撇着嘴说:“其实江家门第也不低了,可嫁给的竟然是江老爷的弟弟,这就不太好了。”
“我女儿天仙一般,凭什么嫁给他弟弟?日后他儿子继承整个江家,那自然是嫁他儿子合适!那老头子和佟氏竟然打上了我舒儿的主意,真是痴心妄想!”
无论话怎么说,既然顾恒钧来人请顾舒宜过去了,那无论如何顾舒宜也得走一趟了。
回到禾吟居,顾湘宜总觉得应该去听一听,于是不愿继续待着,带着石榴转身又去了正厅。
有外男在场,可自己女儿却进来了,顾恒钧难免有些不满。可他现在满心疼的都是这女儿,宋氏被诬陷,还被人杀害,而他的亲生女儿则因为他的不信任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三次从阎王殿里闯了回来,他若是再不心疼,那心是石头做的?
所以即便不满他也没多说什么,只吩咐顾湘宜坐下,作为离江家人简直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像江家那么凉薄的人户,顾恒钧才不愿让自己女儿同他们接触,顾湘宜不行,顾舒宜也不行。
“我们家舒姐儿还小,忘了与弟妹说了,其实再过个一年半载的找婆家也是行的。”
顾舒宜面色一红,瞧着倒是像个因为自己亲事而害羞的姑娘家。
顾湘宜十分想不通,看起来顾舒宜并非那蠢笨之人,孙海辉也并非良人,不过是同皇亲国戚沾上了边而已,何至于就非他不嫁了?非要把自己送到他嘴边,让他吃干抹净?
冷眼细看顾舒宜,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会那么做的人,直到现在顾湘宜还忘不了那日在衣橱里看见的那场‘艳趣’。
看似老实懂事的顾家五姑娘,怎能这般作践自己?
江秉池看向顾舒宜,心中平静如水,他对顾舒宜毫无感觉。可当他看见顾湘宜那张脸时,顿时就移不开眼了。
并非是因为顾湘宜长得美,而是他猛然想起了那日孟凡林遇刺之时,被自己中伤的姑娘。
因为当时是晚上,看的本来就不甚清楚,又只是掉下遮面的一瞬间,他觉得肯定是自己看错了。而顾湘宜也不回避,大大方方的认他打量。
突然,她嘴角噙着冷笑说:“父亲,这位江公子好没规矩,一直在看女儿和五姐姐。”
一句话,弄的江秉池瞬间收回了目光,而江沂山也十分不自在起来。
都说长兄如父,江家老一辈的人没的都早,所以这给兄弟说亲的差事就落到了他的头上,偏偏他现在不为人所喜,提起他很多人都没有好话说,所以这么久也没给江秉池找一门合适的亲事。
还是他兄弟媳妇认识佟氏,佟氏觉得江秉池这人还成,比他兄长要稳重一些,再则一个庶女也嫁不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