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掌柜的说话这般气人,石榴知道他这就是不想帮忙,于是她咬着唇跑出了铺子,一步一踉跄的往街上走。
意识不清醒,眼前的路也似翻滚一般,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不平稳的棉花上,石榴忍着吐意,逼迫自己再清醒一些,袖子中的手早已经被自己抠破,可猛烈的痛楚依旧抵不住想要晕厥的感觉。
前头的姑娘走的极慢,碰巧停下脚步来打量着街上商贩卖的东西,石榴不偏不倚的倒在了她的身上,砸的她惊呼一声,迅速转回头来。
“哪里来的泼皮!”江杳大声叫喊着。
周围人的目光一下都看了过来。
石榴倒在地上时,额头磕在了青石板上,顿时清醒了几分,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说了对不起就可以了吗?”江杳瞧见了她手心的血,接着看了看自己那条被染上了血的裙子,眼神如刀一般,目光格外凶狠,气的一脚踹向石榴:“你摔就摔,抓我的裙子做什么!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石榴跪在地上,哀求道:“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性命攸关,还请姑娘给条生路,回头衣裳的钱奴婢都赔给您。”
“你当我的裙子是好得的吗?这料子整个京城也没多少,下水一次就穿不得了,你拿什么赔!”江杳气急败坏的又一脚上去,将石榴摇摇欲坠的身子踹倒。
丫鬟在一旁抓了一把江杳的袖子,示意她身边看热闹的太多,别回头传了凶悍不讲理的名声出去,那想嫁人可就费劲了!但江杳脾气实在不小,那条裙子是她最喜欢的,平日里从来也舍不得穿,这上身一次就弄脏了,洗都洗不掉,她气的几乎发疯。
“你赔啊!我看你把你卖了都不值,我看你怎么赔!”
一大群百姓凑在那儿看,刚买完糖葫芦的圥茶觉得好奇,嘴里刚咬下来一整个山楂,叼着山楂手握糖葫芦挤到了人群中,看那个倒在地上的身影怎么看怎么熟悉。
直到石榴又一次艰难的爬起身来,刘海被冷风吹起,露出了她的面容,吓得圥茶嘴巴微张,那颗山楂咕噜噜的掉落在地。
“小石榴!你怎么在这儿啊!”
石榴转过头看向来人,竟然是圥茶...好,见到他也好,起码自家姑娘这下是有救了。她慢慢闭上了眼,身子再次往一旁栽去,被圥茶稳稳扶住。
江杳见这神似英雄救美的场面在自己面前上演了,眼看着那么个丫鬟都有人护着,而自己身为江家独女,却无人问津,一时间心中妒意大起,对着圥茶冷笑一声:“怎么着,赶着来给她送钱了?快些把我裙子赔了,一切都好说好商量。”
圥茶适才没挤进人群中时,就听见了江杳的高声辱骂,现在被她这么针对着,当圥茶是什么好脾气的?
于是他等着江杳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江姑娘。”
江杳微微一愣,没想到他竟然认识自己,于是问道:“你认识我?”
“江家独女,曾经江家嫡子在时你与江家庶长子不显,现在嫡子被除去了,你就开始活跃起来了,我说的可对?”圥茶完全没给江杳留面子。
“你胡说!”江杳气急败坏,环视了一圈围着自己的人:“你胡说八道!我看你与这丫鬟就是一伙的,你们认识,不想赔钱就出言侮辱我!”
圥茶不吃她那套,嘲讽她道:“我就跟她一伙又怎么样?我告诉你,就你这身料子,穿过的东西还指望人赔?有能耐你到我主子跟前儿要去,看看人家正眼瞧你不!”
见他似乎是有靠山的人,江杳微微眯起眼睛,问道:“你主子是谁家?”
“我主子是敬德公府,你呢江姑娘?你们**家为了自保连亲生骨肉都往出赶,你以为谁会为你撑腰啊?得罪了我们敬德公府,看看你自己有什么下场!一个庶女心思不放正整天想着怎么把嫡子挤出去,你和你亲娘那些勾当以为外人不知道是不是?在这儿叫嚣,当心我都给你宣扬出去!”
江杳果真顿了一下,没骂出口。
敬德公府确实不是她惹得起的,先不说她的身份,但拿江家来看,江家现在一落千丈,不再像以前那般风光了,因为和宁家挂着钩,所以皇上对江家十分忌惮,没将江家一起处置了都算是网开一面。
这种情况下,江杳哪里敢和朝廷大员抗衡?
而且江肆在江家时,为了让兄长江廖继承父亲的全部财产和权势,江杳与母亲没少陷害江肆,连带着江肆的母亲也受了迫害,但他母亲是宁家中人,从来都是直来直往不在意后宅那些弯绕,以至于吃了很多暗亏。
无论什么事被翻出来那都是污点,就算圥茶没有证据,那谁能信?外人的嘴那都是刀子,不知真假也会津津乐道好些日子,江杳不敢拿这件事做赌。
她还没嫁人呢!好不容易把家里主母和嫡子都赶出去了,自己的好日子可不就要来了吗?绝对不能折在这敬德公府的常随身上。
于是她转移话题说道:“别张嘴闭嘴你江家你江家的,我江家有名号,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下人罢了,